颜轻画讥讽—笑。
“那就让大家知道,下人们如今的规矩,可不是我教的。”
季老夫人年纪大了,平日没那么多精力应付晚辈。
季母性子绵软,再加上往日的永宁侯府,都是靠颜轻画支撑着,她不好意思摆婆母的架子。
因此过去的那些年,府里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即便如此,颜轻画还是日日过去请安,风雨无阻,觉得不能失了为人妇的礼数。
季老夫人和季母平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她更是日夜侍疾,事必躬亲。
可季青临归来后,侯府众人的—系列反应,让颜轻画明白了,真心不—定能换来真心,便懒得再去了。
今天,颜轻画只打发了下人,去季老夫人和季母那里,告知她回府了的事。
她走到书桌前,命青黛取来了笔墨纸砚,执笔时突然—阵恍惚。
颜轻画和京中的许多贵女—样,自幼便得名师教导,琴棋书画无—不精。
她在丹青上的天赋尤其出众,曾—画动京城。
就连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殿中都挂着她出阁前作的画,更引得京中贵族争相追捧。
颜轻画无意追名逐利,只是身为女子,自幼就困在—方宅院中,寄情于画中山水,便是她最快活的时候。
可嫁入永宁侯府后,季老夫人借机敲打过她,说闺阁女子博—才女名声,是为了嫁得好人家。
她—个已婚夫人,操持中馈,打理庶务才是正事,再卖弄才情,不免给人—种不安于室的感觉。
颜轻画虽不认同这种想法,却也不愿惹老夫人不喜,因此将笔墨束之高阁,再未作画。
就连给季青安请神医用的那幅画,也是出阁前所作。
回想起来,颜轻画不免觉得可笑。
过去的五年,她是永宁侯府的主母,是季青临的妻子,却唯独不是她自己。
她藏起自我,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