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听到“我家二公子”时,酸涩的胸口好受不少。
戚娘子则是微微吃惊,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她两眼。
刚才看着软软弱弱的,此刻却变了个模样,露出爪牙来了?
眼神一闪,她赶紧欠身告罪:“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少夫人见谅。”
见谅个鬼,你这一来,本姑娘就要被迫配合演戏,不高兴得很。
沈云轻对她伸过来的药碗也视而不见。
戚娘子见她不接,瞟她一眼,将药碗搁置到床头小桌上,收了刚刚趾高气扬的语气,恭敬地说道:
“少夫人伺候二公子趁热喝下吧,凉了就腥了。”
沈云轻捏着一块丝帕,正“温柔”地给她家出了一脸冷汗的二公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淡淡回她一句:“放那儿吧。”
“少夫人,您要不现在就喂......”
“要不你来喂?我让你?”说着收了丝帕打算起身相让。
床上的人一把按住她的手,喘息着缓缓睁眼,虚弱地怒喝一句:“滚下去,谁要你喂。”
戚娘子赶紧躬身告罪:“奴婢逾越,二公子息怒。”
沈云轻转头怒瞪他两眼,咬牙切齿,碍于这个戚娘子还在,她没办法明着使力抽回手。
死男人,演戏演上瘾了是吧,快放手。
床上的死男人压着嘴角握得更紧了。
秋红端着一碗药汤也刚好走了进来,见这戚娘子在屋内,她识趣地没多话,放下药碗弯腰又退了下去。
沈云轻别过脸翻了几个白眼,手上用力扭一记那紧实的胸膛,示意他放手。
她将他扶着坐起来,粗鲁地给他塞了一个枕头,拿起秋红送来的药碗,一边搅拌,一边漫不经心幽幽地问:
“戚娘子还不下去?这是打算监视我家二公子吃药不够,您这是要留下来欣赏我们夫妻浓情蜜意吗?”
戚娘子蹙眉,交握双手抿着唇有些发怒,碍于目的,她生生忍住,恭敬回道:“奴婢本就是来伺候二公子。”
“滚,咳咳咳.....再不滚,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抬眸看一眼苍白着脸发怒的二公子,戚娘子立刻垂首:“是,那奴婢去外面候着。”
等她一出屋子,飞涯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为了不让她找到细缝去窥探屋内的情景,飞涯走到窗边守着,让飞英留在门边,秋红很有眼色地拉了她到廊下去站着,离房门远远的。
“公子不喜欢其他人站在门边窥听,戚娘子还是避嫌得好。”
如此直接,戚娘子无从反驳,冷着一张脸不甘地站在廊下。
见人出去,沈云轻没好气地将药碗重重搁到床头,离开床边坐到一旁的椅凳上。
见小娇妻脸色不悦,床上装病的人不装了,他挪下床,将戚娘子那碗药拿去后边的小间倒掉,拿着空碗出来。
见她那碗还没动,他端起药走过去低声哄她:
“喝药吧。”
沈云轻斜他一眼,凝眸盯着那碗药,眉头不自觉跳跳,起身往软榻走去,直接就躺倒下去装死。
她最怕喝中药了。
“轻轻,乖乖把药喝了,不然我让稻子涯来给你施针。”
“不是用武力就是威胁,不是男人所为,不喝。”
程仲檐眯眼,盯着她的小脸打量片刻,耐着性子好说歹说。
某人还是侧着身不肯接。
深邃的双眸一沉,他仰头含了一口,俯身就压下来。
沈云轻一惊,靠!他想干什么?
吓得赶紧坐起身,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小手一抬,咕咚一声,某人嘴里的药猝不及防咽了下去。
程二公子怔愣片刻,锋利的双眸一勾,危险地锁住娇小的身躯。
喂药的人变成了喝药的,程仲檐黑了脸,风雨欲来。
“干嘛?强人所难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某人鼻腔轻哼:“我可没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程仲檐!呜…”
屋外的众人被屋内的声响惊动,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