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周稚……”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那双脚停了下来。
仿佛过了好久。
眩晕渐渐消退。
不吃药就是如此,会晕得更久,也更难受。
我仍旧无力,只是紧攥着他的裤腿。
若是可以,我很想跳起来抽他,但现实是,我根本无法承担激怒他的后果。我愿意姿态低一点,就如一次次祈求他爱我那样,祈求他离开我。
沉默许久,忽然,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脸颊。
我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看到的自然是周稚。
“我最后再说一遍,”他冷冷地看着我,完全不带感情,“你、休、想。”
我说:“你早晨已经给了我钱,男人要说话算数。”
虽然我已经扯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事。
“呵,又装傻。”周稚冷笑着松开了手,在我的脸颊上拍了拍,“小公主,那是过、夜、费。”
说完,他站起身,一边命令:“里面有浴室,去弄干净。”
过夜费。
呵。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苦笑:“我已经没有穆氏了。”
没有回音。
我转头看去,见周稚正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就连背影都冷得像融不开的坚冰。
我扶着门板,尽力站起了身。
虽然腿脚还是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但站起来便感觉有底气了些。
“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穆氏。”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理性些,因为这样可以存一些体面。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讨厌我,但你的事业需要有人扶持。我知道你是觉得为了钱娶我而伤自尊,那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段婚姻里,你一直都很有自尊,失去自尊的从来都是我。”我说:“现在我没有穆氏了,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不错。”周稚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你没有穆氏了,所以以前你是买的,现在你得开始卖。”
我看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睛,说:“我没有这样羞辱过你。”
我嫁给他三年,一直在努力地对他好。
我爸爸也一直帮他,从没给过他脸色。
我一直尊重他,崇拜他,爱他,我……从来不舍得羞辱他。
“你当然没有,你怎么需要?”周稚说着,转身回到了我的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的脸。
他的声音不高,但仇恨的味道极为清晰:“穆氏的小公主,只要轻飘飘地说一句‘我要’,羞辱、甚至毁掉别人这种脏活儿,有的是人去做。”
他什么意思?
我不禁蹙眉,刚一张口想要问清楚,他却又阴恻恻地道:“而且叶云夏,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嫁给我三年都没弄明白,小小一个穆氏,根本就没资格扶持我。我之所以娶你,是为了让你尝尝,水性杨花的代价!”
我没再说话。
他说到前半段时,我当真怀疑,难道是我哪里对不起他?
但他说到后半段时,我明白了。
如今的他,的确可以说“小小一个穆氏”,可是当年的他,靠着穆氏的扶持起家的他。
呵,他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然要给我以及整个穆家扣上帽子。
我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