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现在如此热忱。
决计不可能是因为敬佩常遇春,连带着对他这个常遇春的亲外孙爱屋及乌。
否则在此之前为什么只有蓝玉和常升二人偶尔还给他送点东西?其他人甚至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这些人的热情,不过是因为朱允熥现在身上有足够的价值,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罢了。
毕竟,在“未来的新帝”面前,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姿态总是要做足的。
所以朱允熥对这些人的吹捧和热情之中的虚伪,毫不在意。
不过,朱允熥自身也并不重视这一点。
他要的只是结果。
他要的,也只是这些人的价值。
至于对方的贪婪和野心,他可以接受——得寸进尺,原本就是人的本性,包括朱允熥自己在内也是如此。
发现老朱提前嘎了之前。
他的目标只是能成功抱上朱棣的大腿,改变自己原本悲惨的结局,当一个富贵王爷安稳一生。
而当情境骤变。
他的野心就滋生了出来——他要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做人。
要看透他人,更要看透自己。
他并不一味地觉得野心和贪婪是什么坏事情,譬如他今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把这群人搜罗过来,就离不开这一点。
而他要做的。
就是利用这些野心和贪婪,同时保证自己不被其反噬。
在吕氏的眼皮子底下隐忍多年的好处,是造就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和高超的演技。
诸多淮西武将看到朱允熥郑重其事地“铭记恩德”之后,面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来——未来的新帝性情温和,有已故太子之风,他们此次的从龙之功,必定能带来更大的荣华!
于是乎,当即有人顺杆爬地贴了上来,热情地问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臣等便先下去安排好其他琐碎事情,不知三殿下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朱允熥挑了挑眉,嘴角噙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故作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样:“噢!说起来,倒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劳烦舅爷、舅舅和各位叔伯公……”
朱允熥脑子里正想着这件事,犹豫着要如何开口,碰巧就有人先开口问了起来。
“三殿下但说无妨!”众人心中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不疑有他,立刻应声道。
朱允熥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摇头轻叹了口气,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到:“这……说起来算是个不情之请,可能会令舅爷、舅舅,还有诸位叔伯公有些为难。”
“不过,允熥却敢担保,此事对于日后的裨益却是无穷无尽的,不知诸位可还愿意听一听?”
此话一出。
在场诸多淮西武将不由得神情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