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很快就拿来了,是一对血钻戒指,女戒只是常见的那种圆形切割,可能是因为钻石大吧,被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我问:“买那对戒指做什么?”
“傻瓜,你忘了吗?婚戒至少需要一个月。”繁华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又捏起了女戒,套入了我的无名指,“但你一天没戒指,我就不放心,怕别人肖想你。”
随即将手上的婚戒换成了男戒。
我无言以对,不明真相老板娘则在一旁笑:“平时总听说繁先生宠妻,以前我还想呢,这能怎么宠呢?今天可算是知道了。”
从金店出来,又开始飘雪,繁华掏出香烟,一边把首饰袋递给我。
我说:“不用了,我的钱不够付。”
“圣诞礼物。”他说着,按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怎么突然送我圣诞礼物?
是又有什么折腾人的计划吗?
我婉拒道:“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明年吧。”
结婚第一年我也是准备的,不光生日七夕,甚至国庆节我都给他准备。
只是他从来都不回应,我甚至觉得,他八成是丢进了垃圾桶。
“那就现在想。”繁华瞟了我一眼,说:“离十二点还有半天。”
我说:“我也没这么多钱。”
繁华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我有点害怕,裹了裹衣服,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买它,你可以把它送给别……”
我的话还没说完,繁华已经疾步走向路边的垃圾桶,直接就把整个手提袋塞了进去。
我连忙跑过去掏出来,问:“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就丢了。”繁华冷冷地瞟着我,“这种垃圾我不需要。”
我只好拿着手提袋,说:“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给我准备圣诞礼物。”
他睖了我一眼,转身正要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来解开大衣衣襟,将我裹进了他的衣服里。
我很意外,抬起头正想说话,后面就传来了声音:“呀!这不是繁先生嘛!”
我扭头,见是一高一低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是郝院长,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身穿驼色大衣的年轻男人,赫然就是梁听南。
我说怎么突然搂我……
还以为他是看我发抖,以为我冷。
郝院长笑呵呵地过来,跟繁华握了手。
两人寒暄了几句,繁华抚了抚我的背,说:“来,菲菲,跟郝院长和梁专家打招呼。”又对郝院长说,“刚刚突然变天,她被冻着了。”
我说:“你早晨已经给了我钱,男人要说话算数。”
虽然我已经扯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事。
“呵,又装傻。”繁华冷笑着松开了手,在我的脸颊上拍了拍,“小公主,那是过、夜、费。”
说完,他站起身,一边命令:“里面有浴室,去弄干净。”
过夜费。
呵。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苦笑:“我已经没有穆氏了。”
没有回音。
我转头看去,见繁华正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就连背影都冷得像融不开的坚冰。
我扶着门板,尽力站起了身。
虽然腿脚还是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但站起来便感觉有底气了些。
“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穆氏。”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理性些,因为这样可以存一些体面。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讨厌我,但你的事业需要有人扶持。我知道你是觉得为了钱娶我而伤自尊,那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段婚姻里,你一直都很有自尊,失去自尊的从来都是我。”我说:“现在我没有穆氏了,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不错。”繁华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你没有穆氏了,所以以前你是买的,现在你得开始卖。”
我看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睛,说:“我没有这样羞辱过你。”
我嫁给他三年,一直在努力地对他好。
我爸爸也一直帮他,从没给过他脸色。
我一直尊重他,崇拜他,爱他,我……从来不舍得羞辱他。
“你当然没有,你怎么需要?”繁华说着,转身回到了我的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的脸。
他的声音不高,但仇恨的味道极为清晰:“穆氏的小公主,只要轻飘飘地说一句‘我要’,羞辱、甚至毁掉别人这种脏活儿,有的是人去做。”
他什么意思?
我不禁蹙眉,刚一张口想要问清楚,他却又阴恻恻地道:“而且穆容菲,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嫁给我三年都没弄明白,小小一个穆氏,根本就没资格扶持我。我之所以娶你,是为了让你尝尝,水性杨花的代价!”
我没再说话。
他说到前半段时,我当真怀疑,难道是我哪里对不起他?
但他说到后半段时,我明白了。
如今的他,的确可以说“小小一个穆氏”,可是当年的他,靠着穆氏的扶持起家的他。
呵,他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然要给我以及整个穆家扣上帽子。
我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