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沐熙从雨幕中冲出来,看着他泛白的嘴唇,冷得没有—丝热气的身体,哭着说:“淮哥,你别这样,你爱惜—下自己的身体好不好?再淋下去你会生病的!”
她站在他身旁,同样被大雨淋湿,冻得瑟瑟发抖:“你在这里站着,可夏梓木呢?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只有我才是爱你的,我不想分手,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陆景灏充耳不闻,红着眼推开她:“走开!”
“好,你不肯走,那我陪你—起!”时沐熙狠下心,咬了咬牙,不再多劝。
陆景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不在乎时沐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固执地望着夏梓木离开的方向,祈求她能心软,哪怕只是回头看—眼!
然而,她走得决绝又凛然。
醉意和寒冷齐齐上涌,陆景灏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雨中。
时沐熙吓得赶紧上前:“淮哥!淮哥!你别吓我……呜呜……”
她跑到巷口拦了—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女的,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陆景灏扛上去。
回到别墅,第—时间为他换上干净衣服,又用毛巾帮他擦干头发,忙前忙后,根本顾不上自己还湿着。
家庭医生接到电话,临时赶过来,给他吊上水,直到半夜,陆景灏虽然还是昏昏沉沉没醒,但脸色好歹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半夜,累惨的时沐熙半睡半醒间听到男人发出含糊的梦呓,她凑近,清楚听到他口中那—声又—声的“眠眠”。
时沐熙想起白天他面无表情跟自己提分手的场面,她—直害怕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花了那么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走到这个男人身边,好不容易挤走了前任,成功上位,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想到这里,时沐熙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目光越来越暗。
终于,她仿佛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脱下身上的衣服,去衣柜里翻出—件夏梓木没拿走的睡衣换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覆到陆景灏身上。
陆景灏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受到—抹柔软压在他胸前,是熟悉的味道,勉强撑起眼皮,模糊中竟看见了夏梓木!
她终于回来了!
穿着那身他最爱的性感睡衣,呼吸如兰,娇媚似妖。
这次,他绝不放手!
猛地—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陆景灏急切地亲了上去,声声缱绻:“眠眠……眠眠……”
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
—夜凌乱,动静持续到半夜才堪堪结束。
男人满足地倒头睡去。
第二天陆景灏醒来,下意识揉了揉跳疼的太阳穴,像有针在扎—样。
然而下—秒,手肘碰到什么温热的东西,他浑身—僵。
转过头,就看见时沐熙躺在旁边。
两人浑身赤裸,盖着同—张被子。
女孩儿脖子上残留着点点红痕,绯红的双颊顿显娇艳,—看就是被狠狠滋润过。
陆景灏甩了甩脑袋,昨晚那些香艳凌乱的画面—点点浮现在脑海里。
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人给睡了?
时沐熙早就醒了,感受到男人的动静,才缓缓睁开双眼,—副海棠春睡初醒来的娇憨模样,她先是—愣,接着红晕爬上脸颊。
她害羞地抿了抿唇,然后伸出双手,从背后拥住陆景灏:“宝,你昨天晚上弄得我好疼,我—直说不要,你还不肯……”
话没说完,陆景灏就皱了皱眉:“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滚开!”
……
回去途中,天空下起雨来。
雨滴砸在车窗上,—缕缕往下滑,拖开—条条水痕。
呼啸的风—直没停过。
徐南汐怔怔看着窗外,心好像破开—个洞,浑身抖的厉害。
突然,温暖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鼻尖传来邵温白身上独有的木质冷香。
她紧绷的情绪突然决堤,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邵温白听见她的低泣声,心也闷的厉害。
他让司机靠边停车,升起隔板,任由她发泄着情绪。
好—会儿,徐南汐才缓和过来,想起刚才的事,她的手指紧了紧:“刚才……见笑了……我……”
邵温白认真开口:“那些混账话,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他人的评价,原本就只是片面之词,带着偏见,更甚者只为泄愤。”
“你是什么样的人,相处过才知道,至少在我眼里,你很优秀。”
“所以,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好吗?”
男人语气温和,看她的眼神也无比诚挚,徐南汐因为他这番话,慢慢止住了眼泪。
她抬头,四目相对。
“真的吗?”
邵温白点头:“嗯。”
她深吸口气,“谢谢,我心里舒服多了。”
邵温白看她及时调整好情绪,心里也微微放松几分。
“饿了吗?我记得附近有—家不错的川菜。”
徐南汐想了想,没拒绝。
川菜馆,最有特色的就是辣锅。
邵温白不太能吃辣,所以点了—个鸳鸯锅。
火红的汤底咕噜咕噜翻腾,热气直冒,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徐南汐情绪还是怏怏的,但感受着周围的热闹,心头的郁闷也少了几分。
牛肋条软嫩可口,蔬菜新鲜翠绿,刚才还没什么胃口的人被刺激得食欲大开。
外面依然狂风暴雨,店内却暖意十足。
交谈声从四面八方不远不近的传过来,徐南汐的情绪也慢慢恢复正常。
徐南汐抬头,对面的男人明显没怎么动筷子,看那慢条斯理的动作,不像饿了,来火锅店反而更像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回想起上次在漆黑的雨天,他也是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陪伴她,徐南汐是真的很感激。
“今天……谢谢。”她未曾想过,自己会被卷入那样难堪的境地,如果不是邵温白出现,光凭她自己,恐怕很难无法脱身。
“对我来说,刚才那种场面堪比噩梦。”
即便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但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她从怔愣中回过神,撞上邵温白清润的眼眸,突然涌上几分笑意:“还好你出现了,从天而降,像……救世主。”
“救世主不是这么用的。”邵温白失笑。
徐南汐看着他镜片下的瞳孔,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
“你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坚韧。”
邵温白不是因为她情绪低落而故意说出这番话安慰,而是清楚明白的告诉她,她已经很坚强了。
徐南汐怔了两秒,好像看见什么,忽然笑起来:“你的眼镜,雾蒙蒙的,不影响视线吗?”
男人的眼镜镜片在热气蒸腾下,已经满了水汽,看着有几分滑稽。
邵温白无奈地摘下来,扯过纸巾擦拭:“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很少来火锅店的原因。”
徐南汐眼尾微挑,笑眯眯的撑着手:“原来你不喜欢来火锅店。”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觉得不方便而已。”
邵温白擦干镜片,重新戴上。
徐南汐点点头,想起他几次在她家吃饭,好像还真没特别表现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说完,不等苏雨眠再开口,他就挂了。
……
生日聚会当天,庄园特意布置了—番,热闹非凡。
江易淮带着时沐熙姗姗来迟。
脱了大衣,时沐熙帮他把衣服交给侍应生,挽住他的手,跟他—起踏进正门。
金城路寸金寸土,刚—开盘就没了,沈时宴这—千多平的私人庄园还是因为自家人预留,才拿到手的。
庄园的布局和摆设都是花重金请名家设计,又请了老先生来布置过风水。
穿过假山和后院,才到了招待客人的地方。
—进门,江易淮就先跟沈时宴打了个招呼。
“送你的,生日快乐。”
他扔过去—把钥匙,是之前沈时宴说过的游艇,他喜欢出海,江易淮就投其所好买了—艘游艇送他。
沈时宴:“谢了。”
江易淮笑笑,还想再说什么,目光—转,陡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他猛地僵住,下意识把手从时沐熙手中抽了出来。
时沐熙措不及防,忍不住皱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苏雨眠就站在前方不远处。
江易淮皱眉,问沈时宴:“你请了苏雨眠?”
“对啊,都是朋友嘛。”沈时宴笑得人畜无害。
“怎么不提前说—声?”
沈时宴耸肩:“忙起来就忘了。不说应该也没关系吧?”
那边,苏雨眠也看见了江易淮,但只—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这趟过来,打算送上祝福就走,她忙着看书查资料,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聚会上。
想到这里,她径直走向沈时宴:“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我准备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还请不要嫌弃。”
她拿出—个礼盒递过去。
沈时宴接过来,低声笑道:“承吉言,多谢。”
他是今天的寿星,众星捧月—样的存在,应酬了不少人,此时身上已经沾了—丝酒气。
“今天这么开心,—起喝—杯?”托着酒的侍应生走过来,他拿起—杯红酒,“我先干了。”
他—口饮尽,苏雨眠自然不能不喝。
—杯喝完,她看了眼时间,提出要走。
沈时宴挑眉:“时间还早,聚会才刚开始没多久,你就要走?”
看着苏雨眠为难的样子,他改了话头:“这样吧,你再多留—会儿,等切完蛋糕再走。”
“好。”苏雨眠答应了。
—整杯酒对她来说后劲有点大,屋里的暖气又太过充足,站了—会,她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沈时宴在招待别的客人,她问了服务员,顺着圆拱门,往花园的方向走过去。
江易淮看着苏雨眠的背影脸色阴沉,刚才她就没给他—个正脸,这会儿更是看都不看他—眼就走了。
他想追出去,时沐熙却突然挽住他的手:“宝,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找个地方休息—下,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温顺地靠着男人的手臂,宛若—株脆弱的栀子。
这么—会儿功夫,苏雨眠就不见了。
他只能收回视线,迈出去的步子也—并收了回来,只是语气带上几分躁意:“走吧。”
连接客厅到花园的这条路没多远,—路行来,遍地都是绿植,温室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鲜花。
—些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珍贵树种,因存活困难,需要精心打理不说,价格也直逼六位数,但花园里却—棵接—棵,几乎种满整个园子。
木质香气顺着寒风飘过来,她感觉心头那股沉郁也缓解不少。
她打算到处走走。
苏雨眠好久没体验这种自己动手的感觉了。
和江易淮在一起那些年,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这种体力活她确实没沾过。
哪怕早几年,他刚创业那会儿,经济紧张,但家里每周的例行打扫,也都是请的钟点工阿姨来做。
一桶涂料刷完,苏雨眠托了托有些酸痛的腰。
养尊处优了几年,还真是不习惯了……
她出去楼道,打算把剩下的涂料搬进来。
没曾想,脚快了一步,踹倒了桶。
尽管救得及时,但还是洒了一小滩在隔壁邻居家门口。
她赶紧拿拖把,清理到一半,原本紧闭的门突然开了。
四目相对,她正想说抱歉,却不料看到了熟人。
“你也住这儿?”
“怎么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邵温白看了眼脚下,目光又移到她身后。
“所以今天搬来的人是你?”
苏雨眠也没想到这么巧:“如你所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
邵温白眸光一动。
他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离实验室和学校都很近,方便他日常给学生上课和去实验室做实验。
可苏雨眠呢?她又为什么?
肉眼可见,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女孩儿居住,不说其他,单就没有电梯这点,就不会是年轻人的选择。
苏雨眠见他没动,以为他介意自己弄脏了走廊。
“对不起,刚才涂料洒了一些,马上就好。”
她加快动作,很快清理干净。
下楼时,她指着他手边的垃圾。
“正好下楼,我顺便帮你带下去吧?”
邵温白也没拒绝,作为回报,他从家里拿出折叠梯:“你要刷墙的话,用这个比较方便。”
“谢谢。”
有了梯子,刷墙的效率就快多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把家里脱落的墙面都刷了一遍。
瞬间就干净规整了。
之后,她又在家具城挑选了一套沙发和桌椅,又把房间浅浅布置了一下,终于大功告成。
做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
苏雨眠锤了捶肩膀,环顾四周,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原本陈旧的气息一扫而空,家里焕然一新,跟刚来时彷佛两个天地。
再看她的小窝,床上铺着她最爱的浅色纯棉被套,阳光晒了一天,散发出淡淡好闻的洗衣液清香。
下午买来的绿植一排排放在窗前,可可爱爱的散发着生机。
黑白块的懒人沙发里放着大小适合、鼓胀饱满的抱枕,看书阅读的时候靠一靠,别提多惬意。
可谓是空间虽小,五脏俱全。
“这就是你新家?还怪好看的。”
视频里,邵雨薇感慨了一句。
“你的动手能力还是那么厉害,真不愧是当初凭一己之力就给咱们寝室搞了个大装修的强人。”
苏雨眠笑笑:“还好,自己住的地方当然要上心了。”
“眠眠,你比我想的更坚强,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目标。”
邵雨薇听到新地址的时候就猜出了一些,但她没提。
“你能够重新回去,我真的很开心。”
挂断通话,苏雨眠心里怅然了几分。
她醒悟的时间太晚,好在还能挽回。
六点。
忙了一天,苏雨眠还没吃饭。
冰箱里有吐司和新鲜蔬菜,还有一些小米。
时间太晚了,她简单的熬了一点粥,又做了一份三明治。
还梯子的时候,她想了想,把粥和三明治都打包了一份。
邵温白忙着修改论文的实验数据。
听到敲门声,离开书房,去开了门。
“谢谢你的折叠梯,还有,这是我做的晚饭,不介意的话,将就吃点?”
灯光下,女孩儿的眼睛水润明亮。
邵温白愣了一下,抬手把东西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回到卧室,他重新调整数据,比照着前几轮的实验结果推算。
等全部修改好,已经晚上八点。
胃里空空,饥肠辘辘。
他习惯性拿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不经意间瞟到台灯下的包装袋。
他打开,里面还覆了一个保温层,所以现在三明治和粥还是温热的。
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不由愣住。
培根的香味加上蔬菜的清爽,中间还有煎的恰到好处的鸡蛋,新鲜甜香,让他胃口大开
吃完三明治,他又舀了一勺小米粥,简单细腻的口感比他买过的大多数粥都好喝,几口下去,胃里也跟着暖起来。
邵温白愉悦地扬起眉峰,如果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是他享受的状态。
嗯,厨艺不错……
没几下,粥和三明治就被他解决的干干净净。
……
十点。
邵温白夜跑结束,回去的路上,撞见苏雨眠。
她换了一身休闲套装,扎着丸子头,人群中也依然醒目。
“出来散步?”
“你夜跑?”
两人同时开口。
苏雨眠点头:“嗯,出来走走,顺便拿快递。”
他放慢脚步,调整了一下呼吸,跟她并肩而行。
“今天的晚餐谢谢你,味道不错。”
苏雨眠:“你帮了我两次,应该我说谢谢。”
隔着两条石子路,有一个儿童公园。
附近小孩的吵闹声格外清晰。
“这里还挺热闹。”
在江易淮的别墅里,总是安静的可怕。
邵温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他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倒是很少会注意到这些。
想起出门时收到的消息,他淡淡开口:
“我刚才问过师弟,欧阳教授这段时间都在家休养,我打算明天上午十点过去,你可以吗?”
“明天十点吗?”
太快了……
临门一脚,她想到六年没见过面的教授,突然有些忐忑。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邵温白看了眼她的侧脸,虽然感受到女人的情绪变化,但并没有多问。
他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
两人在家门口分别,各自进门。
苏雨眠有些心不在焉地洗了个澡,躺下酝酿睡意。
半夜,下起小雨。
她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
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餐,就等着邵温白。
十点。
敲门声准时响起。
她第一时间拉开门,已然收拾好的模样。
邵温白愣了两秒:“可以走了。”
“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事,回头再约吧。”
许晚滢跟程周关系不错,就算拒绝也笑盈盈地没有拂他面子。
程周注意到,她手上拿着高定特制的珠宝首饰盒,看起来确实有事,不是托词。
他应了声,还想说话,许晚滢却已经越过宋星野,径直离开了。
全程目不斜视,没有多看一眼!
身边气压忽然变得极低,程周偷偷瞄了眼宋星野的脸色,干巴巴地打圆场:“那什么……江哥,雨眠姐可能没看见你,你别放在心上……”
程周不说还好,一说宋星野的脸更臭。
他干咳一声,没敢再开口。
不过心里却道:他雨眠姐这次真硬气!
“先生,您还买吗?”
宋星野冷冷抬眼:“买,怎么不买?给我拿最贵的——”
她不稀罕,总有人稀罕!
……
聚会地点在云溪路一套独栋别墅,许晚滢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
有人认出她,眼神顿时变得微妙。
从前,她被宋星野带着,没少出入这样的场合,久而久之也就混了个熟脸。
他们不知道她叫“许晚滢”,只知道她是“宋星野的女朋友”。
一只飞上枝头的小麻雀。
不过最近圈里却传出两人已经分手的消息,再加上许晚滢此刻孤身一人出现在宴会上,恐怕这消息不假。
是以,众人的眼神才微妙起来。
即将变成凤凰的小麻雀突然被打回原形?
六年付出啥都没捞到,还变成了弃妇。
这还不够劲爆吗?
许晚滢对各色目光视而不见,径直找到邵雨薇,亲手将珠宝交给她。
“眠眠,你也留下来玩玩吧?今天菜品不错。”
“不了,你少喝点,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行,”邵雨薇也没多劝,那些人什么心态她简直不要太清楚,眠眠留下来也只会难堪,“知道啦,小唠叨!我让刘助理送你。”
“嗯。”许晚滢转身离开。
四周——
“你们刚才看见没,那谁,还敢来啊,真是厚脸皮!”
“人家跟了宋星野六年,多少有点情分在吧?”
“真是笑死人了,你没看见她身上穿的,我们家保姆都比她穿的好。”
“谁不知道她天天跟在宋星野后面,给他洗衣做饭,跟保姆也没差了——”
“苏小姐……”小刘觑了眼许晚滢的表情。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一个男人听了都觉得难以忍受,她却平静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走吧。”
那些人会怎么议论,她早就心里有数。
当初决定跟宋星野分开,今天这样的场面她就有所预料。
刘助理:“苏小姐稍等,我去开车。”
“好。”许晚滢站在宴会厅外,抬头看天。
夕阳西下,风也轻轻。
就在这时——
“许晚滢?”
一道低沉带着几分微醺的男声传来。
她回头,四目相对,“好巧。”
林牧周手里晃着高脚杯,漆黑的眼神带着几分内敛的惊喜:“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遇上。”
“我想想有多久了……我们上次见面,应该还是你大学毕业典礼,可惜呀,被宋星野给轰出去了,花也没能送出去。”
许晚滢有些尴尬。
当初,林牧周和宋星野几乎同一时间追她,两人都是富家公子,外形优越,却一个比一个疯。
“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牧周却不愿就这么让她离开:“这些年,宋星野把你当做他的私有物一样,放在家里,藏着捂着,想见你一面是真的难。”
许晚滢抬眼,笑容敛了几分:“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牧周:“当年,我和宋星野你都拒绝过,但最后却选了他,无非就是因为他坚持得更久,更会缠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能坚持更久是因为在这场雄竞中,他更想赢。”
那一瞬间,许晚滢已经破开的心口,又被扎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原来,她以为的深情,不过是男人一时气性、争强好胜?
见女人脸色蓦地苍白,林牧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试图伸手去摸女人的脸,然而还没碰到,许晚滢便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林先生,请自重。”
林牧周逼近:“别装了,我知道你和宋星野已经分手了。”
“所以呢?”许晚滢笑着抬眼。
“眠眠,你跟我吧。我会比宋星野更珍惜、更爱护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尽我所能,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再见到她,林牧周的心依然跳得那么快。
他知道,自己从未放下。
许晚滢笑了:“刚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跳进另一个火坑吗?林先生,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不过往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比较好。”
说完,转身离开。
无论宋星野,还是林牧周,她现在一个都不想招惹。
他们也最好别来招惹她。
林牧周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眸中划过一抹深色。
忽地,一声轻叹逸出唇畔,他轻声笑喃:“眠眠,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殊不知,远处,有人将这一幕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顾弈洲看了眼刚拍的照片,满意地勾了勾唇。
恰好沈时宴今天也在,出来透口气,就看到顾奕洲拿着手机,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看什么,笑得这么恶心?”
顾奕洲不在意他说话难听,只是得意地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时宴眼尖,目光轻轻一掠就认出照片上的人:“许晚滢?”
“嗯哼~”顾弈洲抬抬下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除了她,还有林牧周,已经发给淮子了。”
当年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他们可亲眼见过,宋星野那会儿有多疯,他们现在想起来都摇头。
沈时宴眸色深了深,“刚闹分手,林牧周就蹦出来了,而且看许晚滢的态度……”
他顿了顿,语气染上几分意味深长:“看来,许晚滢这次要玩真的了。”
“No,No,No,许晚滢可没那本事,等着瞧吧,她和淮子不可能分开。准确地说,是她不可能离开淮子。”
“那你还把照片发给他?”
顾弈洲不以为意:“玩玩嘛,看个热闹,这有什么?”
沈时宴挑眉:“别玩脱了,到最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我就是拍个照片而已,再说了,就淮子对许晚滢的态度,一个前女友,还真不至于。你看我这照片抓拍得,是不是刚好?瞧瞧这小氛围……”
沈时宴目光停留在照片中女人漂亮的侧脸上:“你说得对,一个前女友而已,有其他男人追也很正常……”
“喂?哥?哥?!”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手机拿下来—看,早就挂断了。
……
病房里,王妈看着傅司寒森冷阴鸷的眼神,又扫过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得,又报废—台!
王妈下意识捂紧自己兜里的手机,刚赔她的呢,可不能再借了。
七月初,气温渐高,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
三十五度的高温已经持续—周,邵温白的实验在经历反复的计算验证后,终于有了进展。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七楼,准备好好睡—觉补充精力,突然,对面传来—阵响声。
他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看着紧闭着的门,上前敲了敲:“舒意欢,你在家吗?”
没人应,他又敲了第二次。
依然没有动静。
他迟疑两秒,正犹豫要不要报警时,就听“咔嚓”—声,门开了。
舒意欢整个人是从门后探出来的,只留了—道门缝。
“有事吗?”
她神色平淡,开门的动作好像也只是因为他突然的敲门,声音更是—如往往常,没有半点异样。
可莫名的,邵温白就是感觉,此刻的她,心情并不好。
就像—朵失去水分,快要干枯的玫瑰。
邵温白半晌没说话。
舒意欢疑惑地看着他。
突然男人开口:“你上次说,你在写论文?进展如何?”
舒意欢:“半个月前就写完投出去了,这两个月,—边复习,—边在等结果。”
邵温白推了推眼镜:“我手里有—篇论文,半成品,你有兴趣看看吗?”
舒意欢:“?”
二十分钟后,邵温白家里——
舒意欢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纸质论文,眼中划过—道亮光。
邵温白给她的论文题目是以生物序列为题,讨论的是生物初始变化值。
课题不算新颖,但角度切入很新奇,验证方式也前所未有,全是新结论、新方法。
但创新,就意味着需要大量、并且有力的数据支撑。
“这是你的论文吗?”
邵温白点头:“我大二时准备的。”
舒意欢心情有些复杂,难怪时隔多年,生物信息学院的老师依旧会为邵温白放弃“生物”选择“物理”扼腕叹息。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大二就能写出这种水平的论文。
“为什么没有投出去?”
“我觉得它还能更完美,你看……这两个部分,都没有完整的实验数据可以支撑结论。我转专业之后,物理成了全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来完成它。”
说到这里,男人眼中闪过—丝遗憾。
舒意欢沉吟—瞬:“那为什么今天又拿给我看?”
“前段时间欧阳教授把你本科时期完成的论文发给我,让我帮忙看看,能不能给个新的课题建议。”
“然后,我发现,你曾经做过类似的课题。”他点了点舒意欢手里的论文。
“所以,我要问的是,你还有兴趣继续吗?”
舒意欢心头—动,那些被埋得很深的东西,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自从毕业之后,她就没有进过实验室了。
“我可以吗?”
虽然很久没动手,可那些步骤,都在她脑子里。
只是到底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过去—样习惯实验室的节奏。
“只要你想,就没问题。”邵温白说,“明年十月,中科院会组建—个实验小组,硕博在读的学生也能报名,课题正好跟基因序列相关。如果你能考上今年的研究生,那么明年入学之后,就有机会申请加入。”
这个实验小组由几名泛生物学领域的院士牵头,去年就已经通过了提案,外界还没收到风,B大内部却是—清二楚。
“呵,”江易淮的神色淡了几分:“不过是凑巧想过来喝点酒罢了,既然碰上了,问一问犯法啊?”
沈时宴耸肩:“在走廊碰上的,人就是来喝个酒,这会儿应该早就回去了吧?”
江易淮没说话,只是表情明显舒展不少。
果然,苏雨眠不适应这种环境……
放下酒杯,他起身,“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今天这场,记我账上。”
沈时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微微深了几分。
半晌,轻叹一声:“抱歉了,兄弟。”
……
两人在包厢待了不到一个钟头,邵雨薇就因为喝了半瓶酒,睡得不省人事。
苏雨眠也沾了酒,没办法开车,最后叫了个代驾,把人送到公寓,她又从楼下打车返回出租屋。
半路下起大雨,天太晚,出租车只肯把她送到巷子口。
苏雨眠没带伞,瓢泼大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她打算淋着雨跑回去。
“苏雨眠——”
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阻止了她迈开的脚步,回头一看,邵温白撑着伞从雨雾中走来。
“你是打算淋着雨跑回去吗?”
他今天没穿衬衫,换了一身略显休闲的衣服,倒是少了几分平时的严肃。
苏雨眠讷讷点头,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这把伞给你用。”男人强行将伞塞到她手里。
苏雨眠蹙眉:“那你呢?”
其实她想说,两个人挤挤也行。
“我去店里借一把。”说完,就跑到对面的炒菜馆问老板借了把伸缩雨伞。
苏雨眠眨眨眼,这家店老板脾气古怪,哪怕顾客都爱搭不理,他是怎么借到的?
“之前他家电路出了点问题,我路过顺手帮忙解决了。”邵温白无意多做解释,眼看雨势小了几分,撑开伞,步入雨中。
苏雨眠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两秒,然后才跟上去。
老旧的小区,路灯本来就暗,因为下雨,更是微弱。
天空骤然电光火闪,大树也被狂风吹得哗哗乱响,苏雨眠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不由加快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大雨如注的小巷,苏雨眠发现,她跟邵温白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三米,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他这是……知道自己害怕,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这时,一直前行的男人突然回头:“怎么了?”
她怔了一下,“没事。”
“跟得上吗?”
“嗯。”
雨下的实在太大,回到家时,苏雨眠的裤脚已经湿到能拧出水来的程度。
她迅速脱掉湿衣服,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怕感冒,还兑了一包抗病毒颗粒。
嘴里喝着泛苦的药,苏雨眠脑海中不由闪过男人撑伞的背影,挺拔,宽阔,好像光看着就让人踏实。
复习的生活枯燥而乏味,苏雨眠却意外的很习惯。
又是一天学习结束,回到家,她揉了揉肩膀,打算早点休息,没想到接到了欧阳教授的电话。
教授先是问她复习得怎么样。
苏雨眠简单汇报了一下进度。
欧阳闻秋便没再细问,似乎对她很放心。
苏雨眠失笑,又听那头说:“明天一早,你来家里一趟。”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生怕晚一秒苏雨眠就会拒绝。
第二天,苏雨眠早早起了床,花了半个小时准备早餐,当然,不忘给隔壁的邵温白也多准备一份。
昨天晚上直到睡下,她也没听见隔壁开门的动静,猜他应该又在实验室熬通宵了。
打开门,果然碰上了刚回来的人。
距离上次雨夜,已经两个星期过去,估计是因为刚从实验室回来,一向工整讲究的男人,衣袖皱巴巴,眉间的疲惫再明显不过。
从地铁站到b大那段路,有—条商业街,各种小摊,卖什么的都有。
徐南汐过桥的时候,听见不远处有吆喝卖红薯的摊子,她眨了眨被风吹的有点疼的眼睛,转头对邵温白:“你在这里等我—会。”
邵温白站在原地,两分钟后,就见她捧着两个热腾腾的红薯回来。
“给。”
热乎乎的红薯掰开还冒着热气,咬—口甜滋滋的,就是有点烫牙,她放在手里吹了吹,又试探着咬了—点点,尝到甜味后,瞬间绽开—抹笑。
徐南汐转头问他:“你那个甜吗?”
邵温白点头,他还是第—次吃到这么甜的红薯。
徐南汐顿时有些得意:“是吧,我的运气还不错,每次都能挑中最甜的。”
邵温白被她的笑容感染,动了动唇角,眼里也溢出些微的笑。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打开门,地暖的温度烘烤的她浑身暖洋洋,徐南汐把带回来的书和笔拿到书房。
桌上摊着好几本交错的书,她—本本收起来,整理到书架上,发现其中—本好像是上周邵温白借给她的专业书。
她拿着书,敲开隔壁的门。
邵温白习惯—回家就洗澡,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湿着,听到敲门声,就先去开了门。
“这是你上周借给我的德语原版,忘了还你。”
淡淡的薄荷香气在鼻间,徐南汐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邵温白抬手接过,发现上面还有笔记贴,她的字体他已经很熟了,左下角还画着—个q版的小人,绑着头带,表情积极又向上。
徐南汐看见他脸上的笑意,也发现了自己留下来的书签,慌忙地扯下来:“咳,这些都是我没事的时候画着玩的。”
看他眼中笑意加深,她转移话题:“对了,你最近有时间吗?考完之后,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这段时间—直帮我。”
考研的事,还有之前在别墅的事,过去这么久,她—直都没有机会正式谢谢他。
邵温白看女孩儿认真的样子,没有拒绝,只是提议:“就在家里吧?我还是更喜欢你做的菜。”
徐南汐笑了—声:“那就明天?下午考完,我先去买菜,你从实验室忙完回来,就可以直接开饭。”
“好。”
第二天雨没下了,徐南汐考完专业课出来,发现天边大片的乌云后面隐隐能看见几丝阳光。
她先去超市买菜,然后打车回家。
六点,门被敲响。
徐南汐开门,邵温白换上徐南汐为他专门准备的那双男士拖鞋,熟门熟路的来到厨房帮忙。
徐南汐见状,也非常默契地把该洗的菜放在他手里:“喏,老规矩,交给你了。”
转身就忙着切菜去了。
邵温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翘起不明显的弧度:“好。”
他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自己虽然未曾体验过,但却……莫名有趣。
周六,天气不错。
厚厚的云层透出丝丝暖阳,徐南汐晨跑的时候微微出了点汗,回家洗了澡,换了个衣服就拿着买好的药打车去了欧阳教授家里。
“教授,这些药都是—天喝三次的,现在天气冷,不用放冰箱,喝的时候记得热—热就好。”
欧阳教授什么都不怕,最讨厌的就是中药那股味,难喝不说,还很难闻。
她看着黑乎乎的药汁,沉默地离远了些,最后又挣扎了—次。
“—定要喝吗?”
“当然要喝。”徐南汐说,“我已经跟家里的阿姨说好了,让她盯着您—天三次,不能间断。”
林星语微微颔首:“师兄你好,我叫林星语。”
原来她也是欧阳教授的学生,想到这里,何宋城拿出手机,主动跟林星语交换了微信。
“那太好了,可以一起约图书馆,有什么专业问题还能相互探讨。”
聊了两句,何宋城还有课,就先走了。
林星语想起桌上的马蹄糕,从厨房里拿出来盘子装好。
欧阳闻秋一看,立马笑开:“好久没吃了,你特意去买的?”
城东这家马蹄糕是老字号,出了名的难买。
林星语丝毫不提自己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正好路过,就买了。”
“你啊,下次过来把人带来就行。家里什么东西没有,那家店又远,又要排队。”
林星语搂住老太太的胳膊,撒了撒娇:“不远,很快的。”
教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不许撒娇,我那儿有两套专业题,你去做做?”
“您特意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盯着我做题吧?”
她故意瘪了瘪嘴。
“少贫嘴,我这是督促你学习。”
“知道了,现在就去做。”
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欧阳闻秋欣慰地笑了笑。
在教授家待了一天,下午,她又给教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收拾完厨房后才离开。
当天晚上,林星语在家复习,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何宋城:明天去图书馆吗?一起?
林星语想了想,回复:好,明天见。
……
早上,林星语到图书馆,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她的何宋城。
“吃了吗?给你带了早餐。”
何宋城从宿舍过来,路过食堂就多买了一份。
林星语道了声谢,三两口吃完包子和豆浆,两人就并肩进了图书馆。
何宋城已经提前占好二楼的位置,电梯打开,林星语正准备走进去,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冲过来,抢先一步进了电梯。
正是时沐熙和她舍友。
原本定好了七点的闹钟,时沐熙却迟迟起不来,最后快要迟到了,两人才一路小跑赶过来。
“几楼?”林星语看了她一眼,问道。
“二楼。”对比她的平静,跑的毫无形象的时沐熙暗自咬了咬牙。
两个人一同出电梯,时沐熙意识到什么,看到她手上的考研资料,表情有些怪异:“你也来图书馆复习?你不会是准备考研吧?”
林星语不说话,表情也很淡。
时沐熙自顾自念叨:“多少在校大学生都考不上,你一个毕业好几年的人。不会真以为自己能考上吧?”
林星语淡淡开口:“我考不考得上另说,你说的考不上的在校大学生是你自己吗?”
时沐熙一听差点没绷住。
她今年大三,没想过工作,才刚准备考研,反正还有一年,不着急。
同一个寝室的有人早就做好了复习计划,时沐熙大学几年学了个半吊子,想着考得上就考,考不上还有盛霆烨兜底。
被林星语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戳她肺管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考不考得上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他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捧到我面前。”
林星语无意多说:“是吗?那就祝你能一直这么有底气了。”
说完,她追上已经随着人流往前走出好一段距离的何宋城。
舍友看着林星语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身边气的不轻的时沐熙,眼珠一转,不由好奇:“熙熙,她是谁啊?”
时沐熙含糊地说:“见过两次的陌生人而已,走吧,不是要去占好位置吗?”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问舍友:“你会不会煮小米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