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软了声音,小声说:“我没有别人。”
繁华命令:“看着我说话。”
我只得再度抬起头,硬着头皮看着他的脸:“我没有别人,我只是不爱你了。”
见他仍是一脸不悦,我干脆说:“我那天跟你是第一次,如果我有别人,我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真丢脸,我生命中所有跟爱情有关的第一次都给了他,而他没有给我留下丝毫美好的回忆,只是粗暴地把我弄痛,弄伤。
可我现在却还得证明我的“忠诚”。
然而更可笑的在后面,待我说完,繁华便发出一声冷笑:“第一次?”
他说着,伸手捏住了我的脸,用力之大,当场就令我眼角飙了泪:“是补过之后的第一次吧?穆容菲,你怎么还有脸提这个?”
我愕然看着他。
什么叫补过之后?
这……太可笑了吧!
我想反驳,却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繁华阴沉的语调:“你这种女人的爱没人稀罕,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说这种恶心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松开手,睖了我一眼,转身下了楼。
我捂着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真的,我劝过自己了。
不能冲动,不能挨打。
但我真的太生气了。
我二十岁才遇到繁华,但在此之前,我身边从来都不乏好男生。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不爱他们。
我想和我爱的人一起经历这些。
我选择了繁华,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说我水性杨花,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今天甚至说出这种黑白颠倒的话!
我知道不该继续制造冲突,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繁华!”
繁华下楼的步伐一停,但没有转身。
“既然你知道了。”我提高了声音,说:“那我就坦白交代了吧!”
繁华微微侧脸,但仍没有扭头。
我气疯了,满脑子只有报复他这一个念头,大声说道:“我不光做了假的,而且这三年,我从来没有缺过男人!毕竟嫁给你还不如嫁给一尊雕像!而你只配被人这么对待!”
繁华转过了身。
其实他只差两级就下去了,由于距离和光线的关系,他的上半张脸完全在阴影里,是以我只能看到他紧绷的嘴角和攥紧的拳。
任何人看到这画面都会害怕的,何况繁华早已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残忍。
因此我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繁华在原地站了几秒,迈开腿,开始一步一步往上走。
脚步声如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地面,发出闷响。
我呆了几秒才回神,转身火速朝房间里跑去,刚拉开门,手臂就被人扯住了。
我尖叫一声,看清是余若若后拼命挣扎。然而她的力气竟比我大多了,熟练地将我的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我拼命扭动,却无济于事,与此同时,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孙姨的声音也传来:“先生!太太没做过那些事……她不是那种人哎呦……”
她好像被打了。
我停下挣扎,扭头看去,还未看到孙姨在哪儿,头皮上就传来剧痛!
是繁华,他攥住了我的头发。
我根无从挣扎,像只麻袋似的被他拖进了屋里,甩到了地上。
然后他蹲下身,捏住了我的脸。
我这才彻底看清他的表情,他脸色尸白,眼睛血红,盯着我的目光,如一把染血的利刃。
我没出息地手脚发软,屏住了呼吸。
良久,繁华阴冷地开了口:“喜欢男人是吧。”
我望着他满是仇恨的脸,恐惧道忘记了所有语言。
“今天就让你爽个够。”
他说完将我甩到一边,站起身命令门口的孙姨等佣人:“把家里所有男人都叫来。”他说到这儿,看向我,咬牙切齿道,“包、括、公、狗!”
“这不行呀,先生!”孙姨惊叫道:“怎么能……”
“啪!”余若若走过去给了她一个耳光,趾高气昂地说:“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把你们大管家弄走!谁再啰嗦就给我滚蛋!”
“这不行呀,”孙姨噗通一声一边磕头一边说:“先生,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我望了望门口,转头看向繁华。
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含着香烟,拿火柴点着,一边吩咐余若若:“去里面拿二百万。”
余若若仍是那副无辜的表情,但她利落地点头,进了里屋卧室。
二百万分了四个箱子,打开之后,摆满了整个茶几。
我望着那满桌的钞票,感觉就像一场幻觉。
我……肯定在做梦吧?
很快,男人们来了。
家里一共有二十六个男佣,大部分都是壮年男子,在花园从事重体力工作。
狗有八条,全是公的,撇去一条细犬和一条哈士奇,剩下的都是德牧。
最后一个男人进来后,繁华碾灭烟蒂,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了我面前。
“每人二十万,先到先得。”他说着,忽然伸手捏住我的衣领,声音在布料的撕扯声中十分清晰,“玩儿她,玩到你们腻为止。”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拢住了衣服。
这一定是梦……
一定是的。
男佣们面面相觑,有的显出一脸茫然,有的则望着钱箱以及我被撕开的地方,露出了贪婪之色。
“大家开始吧。”余若若在房间里踱着步,选中了一个男人,伸手拍了拍他脏兮兮的,“就你先,你们家太太又漂亮又干净,便宜你了。”
那个男人叫老田,负责垃圾处理,身上总是脏兮兮的,离得老远就能闻到垃圾的臭味儿。
老田平时最老实,遇到我时会远远走开,恭谨而小声地问好。
这会儿余若若一拍他,他顿时打了个激灵,看向了我。
我望着他满是皱纹的三角眼,惊恐到忘了要怎样呼吸。
“看呆了吧。”余若若笑着催促,“快上啊,她是你的了。”
老田方才回神,看向余若若:“上了……就真的有二十万吗?不会找后账吧?”
说完我起身想走,余若若却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臂,我一阵反感,正要扯开,刚一抬手,她就尖叫一声,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倒去了地上。
我站在原地,满心都是茫然。
还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繁华严厉的声音:“扶她起来!”
我怔了怔,转过身。
繁华正站在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一脸官司,凶恶地瞪着我。
见我不动,他又阴沉着脸,命令:“扶她起来!”
“不用了。”余若若站起身,跑到了繁华身边,缩到他身后,抓着他的手臂,满脸恐惧地说,“华哥,你看穆姐姐真的会打我,我今天没有说谎,下午真的是她打得我,刚刚她又……”
她说着便开始掉眼泪。
我不禁厌恶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欲走,繁华却又命令:“站住!”
冷森森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那一耳光的确是我扇的,但刚刚没人推她。至于我为什么要扇她,你可以问问她自己。”
“她说她得了癌症,要悄无声息地死去,要你后悔一辈子。”余若若抽泣着,楚楚可怜地望着繁华,“我说不可能的,你这么好看,这么年轻,怎么会得癌症呢?我叫她不要讲这种话咒自己,她就说她有药,还给我看药瓶。我好奇嘛,就打开了药瓶,发现里面只是维生素片,还甜甜的……”
我愕然打断她:“你在说什么?!”
“华哥,你知道我不说谎的。”余若若加快了语速,“她真的……”
我忍不住了,冲过去想把她扯出来要她说清楚,然而还没触到她的衣角,我的胸口上就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跌到地上时,才看清是繁华。
他脸色更冷,额角青筋毕露,但语气还是挺温柔地问余若若:“她的药在哪里?”
余若若煞白着脸望着我,说:“就是你要我给她的那个包包里。”
繁华扭头命令不远处的女佣:“去把她的包拿来!”
女佣跑去拿包了,我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便感觉到一阵头晕,又软到了地上。
不远处传来余若若的声音:“华哥,你快去扶一下穆姐姐,她的脸好白。”
没声音。
忽然,浓浓的水果香气袭来,有人扶住了我的身子。
我顺着那力道坐起身,看到了余若若的笑脸。
顿时感到一阵反胃,忍不住伸手推开了她。
她当即“哎呦”一声,与此同时,传来了繁华恼怒的声音:“若若回来!让她躺着!”
直到女佣回来,眩晕才总算过去。
我扶着沙发勉强站起,这时,繁华命令:“把药瓶拿出来。”
女佣依言打开我的包,拿出了药瓶。
繁华接过药瓶打开,将里面的几颗药丸倒进了手心里。
这药看上去就是我的药,白色的,和我每次吃的都毫无区别。
似乎繁华也有点拿不准,他蹙眉看了我一眼,眯起眼,仔细观察起那药丸。
两秒钟不到,他忽然把药丸递到唇边,舔了一下,当即阴沉了脸,盯住了我的脸。
他眼里怒火正盛,我不由得害怕,说:“繁华,有人动了我的药,肯定是余若若……”
“啪!”
我正说着,他忽然扬起手,一耳光扇到了我的脸上。
他这一下可谓毫无保留,我整个人都被打得踉跄了几步,跌到了地上。
口里涌起血腥气,眼前亦有些眩晕,我很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
这时,一只手攥住了我的头发,用力一提。
我被迫抬起头,眼前是繁华的脸。
“穆容菲,”他瞪着我的眼中满是仇恨,仿佛我已经十恶不赦,“你这是上瘾了?”
我答不上他的话,只是觉得害怕。
“还悄无声息地死去,还要我后悔一辈子?”他手上用力,拽的我头发根根断裂,满脸暴怒,“你恶不恶心?!”
我说不出话,不止是因为嘴麻了,也是因为被吓懵了。
我从来没想过让他后悔一辈子。
活着时得不到的,死了也不会有……我何尝不知?
繁华瞪了我一会儿便松了手,我抬手正要擦擦嘴边的血,他却猛地又握住了我的脖子,抬起了我的脸。
我被迫抬头,看着他冷酷的脸。
“我警告你。”繁华森冷地盯着我,咬牙切齿,“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拿自杀、癌症这些事来恶心我,我就亲手送你下地狱!”
我望着他阴戾的脸,无言。
“说话。”繁华命令,“说知道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但的确不能免俗,咽了咽口里的血水,说:“你就没想过,这也许是真的……”
他突然收紧了手指。
我立即说不出话。
他扼得极用力,很快,我的眼前开始失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动。
我要死了。
其实,哪里还用得着他送?有他的地方,就是地狱。
忽然,脖子上的钳制松了。
我捂着脖子,出于求生的本能,大口喘息。
静默片刻,繁华的声音传来:“备车。”
我抬起头,余若若也立即问:“华哥,你这是要……”
繁华没答话,径直弯腰拉住了我的手臂,拽了一下见我不动,便拦腰抱住了我。像扛个物件似的把我扛到了身上,待我回神时,已经被丢进了车里。
见他要出去,我忙拉住他的袖子,问:“你要送我去哪儿?”
繁华动作一滞,扭头睖我一眼,抬起了手。
我赶紧一瑟缩,脸上的伤愈加火辣辣,眼看着他伸手拽过了安全带,“吧嗒”一声扣在了卡扣上。
原来不是要打我。
我略微放松,这才察觉到自己还攥着繁华的衣袖,连忙松开手。
罢了,不管他想送我去哪儿,我只想他出去。
这时,繁华再度看过来。
我也正襟看着他。
不过几秒钟,却如几年般漫长。
终于,他冷哼了一声:“怕我打你?”
我没说话。
“怕就对了。”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脸,压低了声音,“我现在要带你去医院,给你查得彻彻底底,如果你以后再胡编这种故事,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