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薇的偏袒让乔墨霆更加得意,他眼神紧紧盯着付无衡,期待着能从付无衡的脸上看见愤怒和委屈,可他注定失望。
付无衡仍旧平静,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平静地下了车,走向了后座,让出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一举动,不仅让乔墨霆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就连程雨薇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或许是在生气,在因为乔墨霆和她生气。
她先将乔墨霆送回了家,准备回来向他解释时,他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程雨薇不敢打扰他,只能先将车开回了家,全程他都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也没有给过她开口的机会。
回到家后,付无衡也适时醒了过来,出于愧疚,她便跟在他的身后忙前忙后,说自己今天没什么事,可以一直陪着他,
她以为他会高兴。
可他却挑了挑眉,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两个字:“是吗?”
他的反问总让程雨薇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有些慌张,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付无衡却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毕竟是医生,如果医院需要,你肯定不会为了我,就对其他人不管不顾。”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至少在他们结婚的这五年里,她从不会因为他放弃医院的工作,
如果不是这一次他为了乔墨霆拒绝了他这个伤势更重的病患,大概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还会有为了私心不顾一切的一天。
但程雨薇没想那么多,以为那是他的真实想法,便松了一口气。
她陪了他很久,将他照顾得很仔细。
如果他只是她的病患,大概也会喜欢这样负责又耐心的医生,还不会因为他的心中到底是谁而忧愁。
夜幕渐渐降临,就在付无衡惊诧于她今天没有因为其他的事离开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她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乔墨霆的。
他在电话里哭诉着伤口疼,灯坏了他本来想换灯,但伤口撕裂了,现在地上很多血,问他能不能帮自己看一看。
程雨薇看了一眼付无衡,脸上浮现出几丝为难之色。
她犹豫着,没能直接将那句拒绝的话说出口,却也迟迟没有开口答应,那边猜到了她的犹豫,忍不住开始低声呻吟起来。
一声又一声隐忍的痛苦呻吟透过手机传进她的耳中,让她的心都忍不住揪了起来。
最终还是看向了付无衡,满脸都是愧疚。
“无衡,医院突然来了一个很棘手的病人,我得去看看。”
付无衡闻言,也没有阻拦,反而十分理解。
“没关系,你去吧,病人要紧。”
征得了他的同意,她再无心理负担,拿起怪在门口的外套,匆匆出门之前,只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那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以后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多陪陪你的。”
而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嗤笑出声。
“不会有以后了,程雨薇,我也不会再等你了。”
五个小时后,眼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都快要划过零点,付无衡还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听着电话里延长的“嘟嘟”的声音,直到长时间没有人接听自动挂断,才拨出了第二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被人接起,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无衡?你找雨薇吗?她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哦。”
付无衡对她所谓的回到从前没有半分心动,毕竟他所谓的从前,是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她伪装的温柔和她偶尔的敷衍。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从前她看向他的眼里,并没有爱。
程雨薇痛苦的闭上眼,半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闪现出几分希冀,
“你曾经向我承诺过,会永远陪着我,不会抛弃我的。”
她以为提起这个承诺,他就会答应留下,可他却看见他嗤笑了一声,朝她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承诺?程雨薇,你是不是忘了,许下承诺的人从来不止我一个。”
“结婚时你不是也向我承诺过会忘记乔墨霆,好好跟我生活吗?可后来呢,你做到了吗?你连自己的承诺都做不到,又凭什么要求别人遵守承诺?”
程雨薇脸色忽的惨白,仿佛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付无衡不会再原谅她了。
可他仍旧固执的摇了摇头,眼中都是执拗。
“我不会签什么离婚协议的,无衡,我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反正他都已经这么厌恶自己了,那在被他多厌恶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她可以当一个无耻的纠缠着。
话音落下的瞬间,付无衡就径直起了身。
“既然程医生不愿意和谈,那我们就法庭见。”
程雨薇不怕上法庭,他知道现在的离婚官司没有那么容易判离,至少,他需要先证明他们感情破裂。
她还爱他,他们又怎么能叫做感情破裂呢?
“无衡,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已经走远的付无衡没有听到她这句话,就算听到了,他也只会觉得恶心。
此时的他只是无比庆幸,自己早就已经对她死了心,不会在对她抱有任何期望。
付无衡早就做好了和程雨薇打离婚官司的准备,的确会很麻烦,这也是他为什么最开始选择与程雨薇和谈,让他签离婚协议书,
如今既然她不愿配合,那他也不会害怕麻烦。
询问了律师之后,付无衡就开始准备需要的材料,关于程雨薇出轨的证据,原本事情过去比较久,要取证会很难,
但谁让这件事的主人公之一,是当年声名赫赫的青鸟歌剧院的芭蕾舞首席乔墨霆,谁让当年程雨薇为了报复乔墨霆,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当年程家将程雨薇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可毕竟这个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因此失去了工作。
一个知三当三的人当然很令人厌恶,但一个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聊天搞暧昧,最后事情爆发之后,还试图为自己脱责,利用家中的背景让自己在这个故事里隐身,
这个女人,又何尝不令人恶心呢?
他将和当年那件事有关的新闻都翻了出来,以及自己出国前也曾约过律师拟定离婚协议的证据,和两年后多次向他提离婚的事都列了出来,交给了他委托的律师。
这一次,他要与她断的彻彻底底。
律师收到付无衡送去的材料后,自信满满的向他保证,这些材料已经足够,这场离婚官司,一定会帮他打得漂漂亮亮的,届时,他甚至不用亲自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