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做出格的事,从来没有失控的时候,我永远情绪稳定,永远温柔贴心,是他最好的贤内助,是他最拿得出手的“配饰”,是他最安心的港湾。
“你以前不这样的,弦宛。
雅雅还是个小女孩啊……”廉明珏抬头,甚至不再看我一眼,扶着徐安雅就走了。
或许是我丧失了所有记忆的原因,我对廉明珏的感情始终充斥着陌生感,可我感激他,感激他的拯救和陪伴,我告诉自己,我这一生已然如此,只是个残疾人,有平稳的生活和相敬如宾的丈夫,乃是大幸。
但自从两个月前徐安雅回来,我平静的生活被打断了。
4廉明珏带徐安雅去医院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温度不到30度的粥能把她烫成什么样,可我老公紧张他的好妹妹,那也是无可厚非。
我把自己关进调香室里,折腾着眼前的瓶瓶罐罐。
廉明珏曾告诉我,我们是因为调香而相识的。
我和他以前是很好的搭档,所以当我们创办了“五味”后,表面上的一切虽然都是廉明珏来打理,可其实背后的香料的调配,都是我在做研究。
说来也奇怪,哪怕我所有的记忆丧失了,可这些与众不同的味道,却总会令我安心。
一阵晕眩袭来,我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那场车祸后,我的头部隔三差五就会有痛,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因为对生活没什么影响,所以我一直没管过,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痛的越来越频繁。
“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吗?”
调香室的门被推开,徐安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四处溜达起来,一会儿拿起这个看看,一会儿拿起那个嗅嗅。
“你相信吗?
祁弦宛,这里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徐安雅走到我面前,忽然说道。
“明珏哥哥不在,你也别装的温婉贤惠了,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离婚?”
我挑眉:“我为什么要离婚?”
“他不爱你!
他对你好只是因为那场车祸而已!
他对你只有责任!”
“车祸又和他没关系,他需要负什么责。”
话一说完,我的脑中轰然一声巨响,痛的我我忍不住“啧”了一声。
“你总是这副死样子。”
徐安雅看着我,俏丽的面孔浮上一丝不屑,“廉明珏早就受够你这样不温不火没有情绪的表情了,他喜欢的是我,有活力、有激情、漂亮又鲜活。”
“再热情似火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会变得细水长流。
你想成为廉太太,你就会是下一个我。”
我朝着她微微一笑。
“你胡说!”
徐安雅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双臂,“只要你别缠着他,你乖乖离婚,我们就会永远幸福!
我也不可能是下一个你!”
我条件反射地挣扎,徐安雅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瓶子里的化学制剂,洒了几滴在她脸上,那个东西很香,可刺激性却很大,我一直不赞同廉明珏在头香里加入这个。
“啊!”
徐安雅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我的脸!”
廉明珏在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徐安雅。
“明珏哥哥,我……我只是想请教弦宛姐一些问题,可是她……先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这次,廉明珏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看着自己手上那一滴化学制剂,默默拿出湿巾,轻轻擦去了。
5“今晚我们就不回来了,正好有个业内的晚宴,我带雅雅去长长见识。”
停顿片刻,廉明珏又说,“你就别来了,自己在家好好冷静一下吧。
弦宛,你真该庆幸她的脸没事。”
“知道了。”
我平静地说完,挂掉了电话。
网络电视里正在转播今晚的盛况,徐安雅穿着那条紫色的齐膝抹胸裙,挽着高大的廉明珏,他的西装口袋里,别着那张紫色的口袋巾。
五年前,当我终于有了勇气盛装出席站在他身边,他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弦宛,这个位置永远是你的,没有你,就没有“五味”和我。
我轻蔑地笑了。
男人,不会永远只爱同一个人,可他们永远会爱不同的22岁的女孩。
廉明珏也不例外。
我曾引以为傲的婚姻和爱情,那个为了我付出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的男人,在这一刻,变得一文不值。
我关掉电视,早早地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吵醒了梦中的我。
窗外大雨绵绵,我看着来电显示,按掉,却又响起,按掉,却又响起。
我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祁弦宛,雨太大了,打不到车,你来接我们吧。”
6车窗外大雨倾盆,我忍着强烈的不适感开着车。
自从五年前那场车祸后,我就一直对雨夜的汽车有所惧怕,因为我脑海中最后的仅存的记忆,就是我浑身剧痛、动弹不得地躺在车内,周遭是雨水混杂着血水的味道。
一些画面在大脑中不停地闪回,我几次深呼吸,差点出了事故。
好不容易到达了晚宴的地方,却只看到徐安雅一人站在那里。
“不好意思啦,明珏哥哥还有别的应酬,我还要去陪他,你把钥匙留下就先回去吧。”
徐安雅打开车门,不等我回话,就直接拿走了车钥匙,径直走掉了。
我准备跟着下车把车钥匙拿回来,这么大的雨,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回得去?
可令我绝望的是,车已经被锁上了。
霉雨的气味和并不流通的空气令我几乎窒息,我头痛欲裂,濒死感席卷了我的神经,我在挣扎中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香水瓶,那是廉明珏花了一年时间调配出来的产品,准备作为结婚5周年的纪念礼物送给我的,可却因为徐安雅的到来,他忘记了。
闻到这个香味的刹那,末梢神经受到了双重刺激,我的记忆奇迹般的恢复了。
我的脑中被灌入了许多画面,我绝望地睁大了眼睛,在车里又哭又笑——原来,我爱了五年的廉明珏,根本不是我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