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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叫人的小太监那么着急,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点轻微的烫伤,实在是没这个必要叫他们来这么一趟。
太医留下几个膏药吩咐几句后就离开。
沈婉仪举着烫的通红的手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万岁爷眼眸含泪:“是嫔妾没用,给万岁爷弹首曲子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她说得可怜,手腕又烫的通红,实在是无人忍心责怪。
箫煜宽慰了两句:“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弹琴了。”
刚拨弄起来的兴致如今又熄灭了,万岁爷此时心情自是说不上好。
本对这琴也没多大的兴趣,可三番两次的听不着,越是如此自然越是想听。
箫煜手捧着茶盏,目光落在跪地磕头的逢春身上,摩挲着茶盏悠悠道:“伺候不了主子,拖下去,仗打二十大板。”
逢春一瞬间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自家小主脸上。
她不敢挣扎,随着小太监出了门。
院外没一会儿就传来打板子的声音。
沈清如坐在椅子上,听着屋外凄惨的叫喊,又低头看着自己烫红的掌心。
牺牲了逢春,且这么一烫为显得逼真,那水都是特意选的九分烫的,就怕万岁爷心生一点儿疑心。
涂抹了膏药之后,此时掌心火辣辣的疼,可就算是这样,她心中也生不出半分悔意。
她绝对、绝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是个养女,一个出身卑贱,什么都靠沈家施舍的养女。
琴没听到,且沈婉仪还伤了手。
箫煜自然也没了留宿的心思,只略微坐坐之后就离开了。走之前他想到什么,特意往宫女群中看了眼。
沈芙站在一众宫女之中,低着头,乌黑的长发下只露出一截颈脖。
人群中,一眼就让人看见,且夺目难忘。
沈芙察觉到头顶那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像是半点都没察觉,低头的乖巧的跪在地上,附身磕头:“奴婢恭送万岁爷。”
轿撵之上,箫煜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目光看了一会儿才从那抹细腻雪白的颈脖处挪开。
龙撵一走, 沈芙才察觉到落在头顶上的那抹目光消失。
她心中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就瞧见沈情如那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沈芙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不慌不忙的扯出一丝笑:“长姐。”
她眨了眨眼,娇娇俏俏的走上前,拉着沈清如的袖子,来回晃悠了几下:“长姐,你看我装的好吧。”
沈清如探究的目光在沈芙身上来回多看了几眼,见没瞧见出什么不对劲后才扯出笑来。
她拉着沈芙的手坐下。
语重心长的道:“长姐知道你对我好。”
眼前这人既是她的替代品,晚上都能代替她伺候万岁爷了,为何不能再代替她做点别的?
沈清如看着自己的掌心,她今日能找借口逃掉一次,却逃不了第二次。
若是万岁爷再让她弹……沈清如看向沈芙的目光立即亲热起来:“有件事长姐不知该不该提。”
沈芙心中感叹沈清如脸皮的厚度:“只要能帮到长姐,阿芙自是愿意。”
“你看万岁爷这样,今日既是开了口,改日必然也会让长姐再弹的。”沈清如责怪沈家偏心,当初年纪小的时候为何不逼着自己学。
如今临到此时,却是要求别人。
她亲热的拉着沈芙的手,尾音拖长:“你能不能……帮帮长姐?”
沈芙装傻,故意睁着一双单纯的双眼:“长姐的意思是想要我教你学琴?”
《抓住帝王心,我一夜翻身成宠妃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来叫人的小太监那么着急,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点轻微的烫伤,实在是没这个必要叫他们来这么一趟。
太医留下几个膏药吩咐几句后就离开。
沈婉仪举着烫的通红的手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万岁爷眼眸含泪:“是嫔妾没用,给万岁爷弹首曲子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她说得可怜,手腕又烫的通红,实在是无人忍心责怪。
箫煜宽慰了两句:“这个时候就别想着弹琴了。”
刚拨弄起来的兴致如今又熄灭了,万岁爷此时心情自是说不上好。
本对这琴也没多大的兴趣,可三番两次的听不着,越是如此自然越是想听。
箫煜手捧着茶盏,目光落在跪地磕头的逢春身上,摩挲着茶盏悠悠道:“伺候不了主子,拖下去,仗打二十大板。”
逢春一瞬间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自家小主脸上。
她不敢挣扎,随着小太监出了门。
院外没一会儿就传来打板子的声音。
沈清如坐在椅子上,听着屋外凄惨的叫喊,又低头看着自己烫红的掌心。
牺牲了逢春,且这么一烫为显得逼真,那水都是特意选的九分烫的,就怕万岁爷心生一点儿疑心。
涂抹了膏药之后,此时掌心火辣辣的疼,可就算是这样,她心中也生不出半分悔意。
她绝对、绝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是个养女,一个出身卑贱,什么都靠沈家施舍的养女。
琴没听到,且沈婉仪还伤了手。
箫煜自然也没了留宿的心思,只略微坐坐之后就离开了。走之前他想到什么,特意往宫女群中看了眼。
沈芙站在一众宫女之中,低着头,乌黑的长发下只露出一截颈脖。
人群中,一眼就让人看见,且夺目难忘。
沈芙察觉到头顶那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像是半点都没察觉,低头的乖巧的跪在地上,附身磕头:“奴婢恭送万岁爷。”
轿撵之上,箫煜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目光看了一会儿才从那抹细腻雪白的颈脖处挪开。
龙撵一走, 沈芙才察觉到落在头顶上的那抹目光消失。
她心中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就瞧见沈情如那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沈芙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不慌不忙的扯出一丝笑:“长姐。”
她眨了眨眼,娇娇俏俏的走上前,拉着沈清如的袖子,来回晃悠了几下:“长姐,你看我装的好吧。”
沈清如探究的目光在沈芙身上来回多看了几眼,见没瞧见出什么不对劲后才扯出笑来。
她拉着沈芙的手坐下。
语重心长的道:“长姐知道你对我好。”
眼前这人既是她的替代品,晚上都能代替她伺候万岁爷了,为何不能再代替她做点别的?
沈清如看着自己的掌心,她今日能找借口逃掉一次,却逃不了第二次。
若是万岁爷再让她弹……沈清如看向沈芙的目光立即亲热起来:“有件事长姐不知该不该提。”
沈芙心中感叹沈清如脸皮的厚度:“只要能帮到长姐,阿芙自是愿意。”
“你看万岁爷这样,今日既是开了口,改日必然也会让长姐再弹的。”沈清如责怪沈家偏心,当初年纪小的时候为何不逼着自己学。
如今临到此时,却是要求别人。
她亲热的拉着沈芙的手,尾音拖长:“你能不能……帮帮长姐?”
沈芙装傻,故意睁着一双单纯的双眼:“长姐的意思是想要我教你学琴?”
沈芙并非未曾看见,只不过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所表示。如今察觉到万岁爷的目光之后,她掌心捏紧,悄悄撩起眼眸往万岁爷那儿看了眼。
随后才又犹如受了惊,急急忙忙的偏过脸,唯独只露出一双羞红的脸。
刚喝醉的酒气浮现在脸颊处,白生生的脸上浮出几抹淡淡的红晕来。
烛光之下,沈芙低着头,侧脸温和犹如朵含苞待放的花。
箫煜瞧见女子娇羞的这幅摸样,喉咙滚了滚,拿捏着酒杯的手都收紧了几分。
他一向是知晓沈芙诱人,可没想到女子娇羞起来,竟是如此的令人挪不开眼。
长指一伸,他毫不犹豫的挪开眼睛。对着沈芙的手指着道:“继续。”
林安继续上前给两人倒酒。
一场晚膳下来,沈清如可谓是叫苦不迭。万岁爷不知晓是吃了什么药,整整一个晚上饭没吃多少,唯独酒喝了一堆。
她本就心惊担颤的,林安也不知是有有意还是故意,拼命的往她的酒杯里灌的满满的。
刚喝完,下一刻酒杯就又跟着满了。
“嫔妾醉了,喝不下了。”沈清如整个人被灌的晕晕欲醉,好在的是还有几分清醒。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借机想将沈芙支开。今晚这样的情况不适合沈芙在这儿。
若是,倘若是一个不小心说漏了什么,自己当真儿是死无葬身之地。
“嫔妾有些醉了……请容许嫔妾去宽衣。”
沈清如放下酒杯,起身之时身子左右摇摆了几下。她惦记着沈芙,走之前特意往沈芙那儿撇了眼。
细长的眉眼之间含着警告。
沈芙坐在椅子上,见状也跟着站起:“臣……臣女告退。”
沈情如听到这话这才放心的扶着逢春的手离开。
沈芙迈着步子跟着出去,她酒量足够好,喝了这么多已经算是微醉了。此时装作一副半醉欲醉的样子,也半点儿都不违和。
她乖乖的跟在沈清如身后上前,只是才刚要出门口,林安等人就上前一步。
‘嘎吱’一声,面前的门瞬间关了。
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宫门,沈芙可谓是叫苦不迭。
回来时,屋内的烛火已经半熄。万岁爷坐在长椅上,神态已经半醉欲醉。
见她过来,万岁爷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后冲着她喊道:“爱妃。”
沈芙明明知晓万岁爷是假装,可却不得不上去陪着他演。
“万岁爷。”
万岁爷这分明是在有意为之。
想来也并非不能理解,万岁爷堂堂天子,却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就算是个普通的男子,只怕也会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今日这顿酒,只怕就是万岁爷的报复。
沈芙喝的不少,半醉起码也有。她上前扶住万岁爷:“万岁爷您喝醉了。”手才刚刚放上去,万岁爷却是一把抓住她。
万岁爷的掌心宽大,喝醉之后握住她的掌心炙热的吓人。宽大的手掌仿若带着力道,那双半阖的双眼牢牢地了她半晌,随后掌心一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拉。
“万岁……”沈芙惊呼出声,可整个人已经坐上了万岁爷的膝上。
她挣扎着想要从万岁爷的膝上挪开,可才刚动,身后 一只手伸出来就拍打在她的腰臀上。
“别动。”万岁爷的语气里含着沙哑,落在沈芙身上的目光也一片深沉。
沈芙眼神微颤,竟是一时之间不敢直视万岁爷的目光。她声音微微颤抖着,双手抵住万岁爷的胸前:
“万岁爷今日有何事?巴巴的让嫔妾等了那么久。”
紧随着,一个踩着花盆底摇曳生姿的美人就走了进来。
美人穿着艳红色的宫装,精致的料子上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金丝做成的牡丹从领口一直盘桓至裙摆,身段妖娆又格外勾人。
淑妃在这后宫之中能够恩宠不断,自然是因为美貌。比起旁人含羞带怯,淑妃的美极为张扬。
就犹如肆意开放的牡丹花,艳丽逼人。
“嫔妾口见万岁爷,万岁爷万福金安。”淑妃面上带着笑,笑脸盈盈的冲着万岁爷屈膝行礼。
箫煜看了她一眼,淑妃今日明显是特意打扮过的,红唇娇嫩又明艳。
眼眸撩起,凤眸勾人又妩媚。
他平素里对淑妃这样是极为喜爱的,今日不知为何,看了眼却是微微出了神。
“万岁爷。”淑妃屈膝等了许久,万岁爷都没叫起。她性子娇。面上微微有些不好看了。
妩媚的眼睛巴巴的往万岁爷那儿看了眼,红唇一嘟直接起来:“万岁爷今日是怎么了?嫔妾在您身侧都能出神。”
放眼整个后宫,唯独只有淑妃敢对万岁爷这番, 敢对万岁爷如此抱怨。
这娇俏的性子。
箫煜摇头,目光从那身后的屏风处挪开,这才对着淑妃伸出手:“倒是怪起朕来了?”
万岁爷的掌心宽大,淑妃瞧了面前的掌心一眼,红唇立即勾起笑,扭着细腰摇曳生姿的走了过去。
“还不是万岁爷刚刚将嫔妾独自留……。”淑妃将自己的手搭在万岁爷的掌心。
明艳妩媚的脸正对着万岁爷,掌心刚要放在万岁爷胳膊上撒娇。
可等目光落在万岁爷手边时,面上的笑意却瞬间变得僵住。
那紫檀木的矮几上,放着青花瓷的杯盏。白低蓝花,温润中透着如玉般的光泽。
万岁爷最是喜欢青瓷器。
可唯独不同的是,万岁爷的手边还放着另一只空茶盏。
淑妃瞬间就想明白,为何刚刚她在门口等了那么久了。
并非是万岁爷处理公务,而是这屋子里有人了。
淑妃垂下眼眸,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笑。何人,到底是何人勾搭了万岁爷。
甚至于不惜叫万岁爷让她站在烈阳之下等了那么长时间。
“怎么了?”等了许久,等不到淑妃开口。箫煜低头抿了口茶,撩我眼眸不咸不淡看着她。
淑妃捏紧手心,眼神艰难的从那空茶盏上收回,再抬起头面上挤出笑:“没什么,不过是嫔妾在门口等了那么久有些暑热了而已。”
正是午时,的确是天炎,她在门口等了那么久,脸颊晒的有些泛红。
淑妃坐在万岁爷身侧,满是撒娇的勾了勾唇:“再说了,嫔妾只是委屈,万岁爷究竟是在做什么,居然把嫔妾一个人放在门口。”
旁人不敢说的话,淑妃敢说。
旁人不敢做的事,淑妃也敢做。
只是这得拿捏个度,往日里淑妃对着撒娇箫煜都是纵容,只是今日……
他不着痕迹的往屏风后扫了眼,从淑妃手中抽出袖子,拿起手边的茶盏:“朕刚刚在……在处理政务。”
若今日里面的是旁人, 箫煜自然不会如此扯谎。
他是帝王,宠幸谁喜欢谁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莫说是后宫,整个天下都是如此。
这就是帝王的权势与威严。
自然也用不着对着淑妃说谎。
可此时却当真儿有些许的不同,屏风之后的沈芙并非是他后宫之人,至少此时此刻不是。
万岁爷昨晚留宿在长秋宫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早膳才刚开始,祥贵嫔就叫了人来。
三皇子才五岁,正是天真活泼好动的时候。
祥贵嫔既是养母,同时也是三皇子的亲姨母。对待三皇子她可谓是事事尽心,唯恐哪里出了差错。
“说说昨晚看的如何。”昨晚万岁爷来长秋宫,直接就奔着偏殿去的。
祥贵嫔知晓自己不受万岁爷喜爱,故而也没有不识趣儿的去凑热闹。
但是对于上回沈容华说的话,她却是一个字不信。
什么艳如海棠,纯白无瑕。
这些话一听就是假的很。
后宫之中好看的嫔妃这样多,也没见谁能艳如海棠过,只怕是以容色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也不敢这样大放厥词。
祥贵嫔想到这话就觉得好笑的紧,狭长的眼尾往地上瞥了眼:“说吧,到底生的是何模样。”
小太监跪在地上,趴着脑袋眼看着祥贵嫔亲自将八宝甜粥喂到了三皇子的嘴里,这才道:“奴……奴才昨日隔的远,只……只是远远儿的看了一眼。”
这话祥贵嫔懒得听,目光往下:“本宫是问她到底生的如何。”
冠冕堂皇的话听多了,祥贵嫔哪有那么大的耐心。
眼看着祥贵嫔要发怒,小太监也不敢再隐瞒。磕了个头,支支吾吾的开口:“奴……奴才过去的时候的确只是远远儿的瞧了眼,并未看的特别清楚。”
看吧,看小太监这犹犹豫豫的样子。祥贵嫔心中像是知晓了什么,冷笑着就要开口。
却见小太监抬起头,磨磨蹭蹭的道:“但……但的确如沈容华所言。”
分明只是随意一瞥,但那容色却是当真儿令人难以忘记。
小太监想到在门口瞧见的那刹那间的容色,只觉得此时眼前还有几分恍惚。
“那女子生的可谓是极美。”
祥贵嫔原本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变得僵硬。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里带着讽刺的笑。”
“当真儿?”祥贵嫔翻了个白眼。
“究竟是有多美?能比的过淑妃吗?还是说比容昭仪还要绝色?”
这两人都是后宫中颜色最好的,淑妃艳丽,容昭仪娇纯。
两人的容色可谓是平分秋色,入宫那么多年,还没有人能够比的上这两位。
祥贵嫔语气里带着笑,分明就是故意拿这两人故意说事的。
后宫中有了淑妃与容昭仪两人这等美色,都有她的一席之地,沈容华夸的再厉害,莫非还能比得上这两人不成?
她目光睥睨的往下去:“说吧,可比的上她两的一半?”
小太监这回不敢再犹豫,抬起头诡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到底是开了口:
“不相上下。”
那姿容,实在是低的上不相上下四个字。小太监想到那一瞥。
淑妃娘娘娇艳,容昭仪纯洁无辜。
可那女子浑身上下都显得纯洁无暇,可偏偏眉眼之间又自带三分妩媚。
两种极致的美融合在一起,小太监心口微跳:“比起淑妃与容昭仪还要绝色。”
小太监话音刚落下,哐当一声祥贵嫔手边的茶盏就落了下来。
三皇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嚎啕大哭起来。
捏紧的掌心里溢出血,祥贵嫔脑袋嗡嗡的叫唤:“废物!”
她眼神示意乳母将三皇子抱走,等三皇子的啼哭声从屋内消失之后,祥贵嫔的脸才重新看向地上。
直到确信小太监没有说谎之后,指尖蜷缩了几下还是一点点放松:“当……当真儿有那么绝色?”
小太监眼也未睁,直接点了点头。
“上天对本宫太不公平。”为何给了她那么好的家世,却偏偏不肯给她一张好脸?
祥贵嫔想到如此,只觉得眼前恍惚,对那个还未见面的女子生出一份浓浓的敌意来。
“去储绣宫一趟,告诉教养嬷嬷。”祥贵嫔冷笑。她最是厌恶生的美的女子,越是美丽,越是她的死敌!
“就说她不长眼,得罪了本宫。”
小太监听完这话后立即抬起头,祥贵嫔家世如此显赫,这话一说出口那女子的选秀之路只怕是就此葬送了。
他心中微叹了口气,点头弯腰出门。
想到一抹绝色,心中只觉得可惜。
*******
倒打一耙!
沈清如那句爬上万岁爷的龙床后,沈芙喉咙里一句骂人的话差点儿没忍住。
沈芙当真儿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人。
哪怕是知晓沈清如机关算尽,谎话连篇,可看她眼也不眨地就将这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时,沈芙依旧还忍不住地咋舌。
这么些年,沈家真真儿是养了头白眼狼!
“我……”沈芙知晓,如今她无权无势,在这深宫里是如何也抵抗不了沈清如的。
沈家哪怕是在京都有一定的声望,可沈清如到底还是万岁爷的妃嫔,光是这一点,就不是轻易能招惹的。
“不是我。”沈芙捏紧自己破碎的裙摆,纤细白皙的身段颤巍巍的。
可那衣袍怎么也弄不紧,撕破了的领口之下,雪白的肌肤上却盖不住暧昧的痕迹。
沈芙的手一寸寸跟着发白,面上的血色全无:“我……我不会的,不会爬上万岁爷的龙榻。”
“你还说不会!”沈清如本就嫉妒沈芙这张脸,如今看着她眉间处遮掩不住的妩媚感,更是犹如被堵住喉咙。
“昨日晚上,就是在这张床榻上! ”她伸手指着那凌乱的被褥,昨晚那些细细碎碎的动静仿若还在。
沈清如一想,几乎是咬碎了牙。
“你, 就是你,背着我偷偷与万岁爷……”
喉咙滚了滚,接下来的话甚至都不好开口。沈清如拉着她的手指颤抖着:“阿芙,你说,你如何对得起我。”
沈芙看着她那瞬间红下来的眼睛,当真儿是佩服至极。
这一番表演,沈清如可谓是演得炉火纯青。如今这京都梨园最红火的当家花旦不是她,真真儿是屈才了。
“姐姐………我………”沈清如会演,上辈子看多了的沈芙学起来发现也并非那么难。
她生得比沈清如好,做起来也比沈清如更加动人。哪怕只是眼尾一垂,浑身都透着楚楚可怜之态:“我,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芙双手环抱胳膊,抖动得细微颤抖。
沈清如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放了下来,怒火渐渐地从心口褪去,沈清如盯着沈芙的脸,忽而变得温和。
“阿芙,是我对不住你。”硬招用完之后,接下来就是靠的软的:“若不是我昨晚让你过来用膳,也不会如此。”
沈清如走上前,蹲坐在沈芙面前,看着她的脸道:“只是这件事既已发生,就已经改变不了了,是不是?”
沈芙知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她留下。
见她不从,最后再用沈家威胁自己。
沈家两个字就是沈芙的枷锁,为了全家的安危她只能为沈清如所用。
可她当时却也忘了,沈清如不过是个养女,过得可谓是如履薄冰,若是最后连沈家的支持都没了,沈清如接下来的路走得一样艰难。
“那……”沈芙仰着头,眼睛里挂着泪,故意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沈清如。
“那我离开?”沈芙双眼含泪,犹如浸透着水雾般。她盯着沈清如的脸,怯怯开口:“只要我离开皇宫,再……再离开京都,那样,那样就没人知道了。”
沈芙承认,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动了。只要离开皇宫,离开京都,她就不会再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只是这个念头在看见沈清如的脸色时,却是瞬间消退干净。
沈清如面色尴尬,随后面上才一点点挤出笑来。她握住沈芙的手,语气宽慰地喊道:“阿芙,长姐知道你很委屈。”
出口的嗓音纤细温和,沈清如低着头,面上做足了长姐的姿态:“只是如今你不能走。”
沈芙睁大双眼,眼中似是带泪珠:“为……为什么。”
沈清如看着怀中脆弱的人,掌心收紧。
她要的就是沈芙心甘情愿为她替身,如今事已做成,沈清如怎么还会眼睁睁地看着沈芙离开?
“你如今既已是万岁爷的人,试问这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沾染上皇字,还能流入在外的?”东西如此,人自然也是一样。
“纸是保不住火的,若是万岁爷终有哪一日知晓了事实。到那个时候……”沈清如话说到这儿便停止。
沈家虽待她没有沈芙好,没有沈芙尽心。但这么多年,到底是养了自己一场。
她如今还要仗着沈家在这后宫里站稳脚跟,这个时候沈清如不好过于提起沈家。
“你我是姐妹,你放心我终究不会害你。”沈清如亲亲热热地握着沈芙的手。
“再说以你我如今都万岁爷的人了,凭妹妹的姿色,只要是抓住了万岁爷,这后宫还不是我们姐妹两的。”
沈清如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沈芙的脸。
心中再一次的感叹,幸好万岁爷没有瞧见。这么一张绝美的脸,情事之后犹如绽开的花,显得越发娇艳欲滴起来。
“我,我留在宫中?”沈芙像是受了惊,睁大了双眼。
沈清如对着这张脸,点了点头。
她自然要将沈芙留下来,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见天日,终日做她的替代品,只等着万岁爷来时再去承受雨露……
直到最后,成功替她怀上龙嗣。
龙嗣……沈清如一想到这儿,浑身便激动得难以掩饰。
忍不住的低下头看向沈芙的小腹。
好像才经过一晚,那细腰平坦之处就已经有了动静。
沈清如的目光太过热烈,沈芙哪怕是知晓她所求什么,眼眸中依旧还是闪过一丝厌恶。
眉心一皱,又飞快的掩饰掉。沈芙躲开沈清如炙热的目光:“长姐,我怕……”
沈清如此时不过才是个婉仪,远远没有日后那番权势与恩宠。
这个时候想要沈芙这么一个大活人留在宫里。除非是万岁爷或是皇后允许,实在不行将她扮做宫女把这个大活人掩藏起来。
沈清如自然是偏向后者。
可如今看着沈芙这颤巍巍的样子,知晓若是逼得太狠,只怕是适得其反。
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沈清如敷衍道:“你放心,倒时我定然会想法子。”
“你要想清楚,今日之事若是被人发现,你我都将有杀头之祸。”沈清如警告般地盯着沈芙,正要再说什么,门口却是传来敲门响。
“小主。”逢春站在门口焦急道:“贵嫔娘娘派人来了。”
沈清如瞬间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之前就特意打过招呼,昨晚沈芙过来,祥贵嫔必然是派人过去看见了沈芙的真容。
这不……祥贵嫔就来了。
沈清如眼里溢出一丝得意,心中生出一股运筹帷幄之感。
“贵嫔娘娘来找我了。”沈清如微仰着头,眼神淡淡的落在沈芙脸上:“妹妹,你好好想清楚,到底走……还是不走。”
沈芙僵在原地,目光牢牢地盯向沈清如的背影,楚楚可怜的眼眸中渐渐变得冰冷。
她当然不会走。
这辈子,她要代替沈清如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让她亲眼看着自己送上龙榻上的人,是如何一步一步将她取代。
*****
沈清如出了门,还觉得心情舒畅。
直到看见祥贵嫔身侧的大宫女碧荷时,才赶忙将面上的笑意给掩盖住:“碧荷姑娘来了。”
“奴才是来给沈容华贺喜的。万岁爷昨日晚上留宿长秋宫,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碧荷站在一旁,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宫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沈婉仪伺候一晚上,就晋升了位份,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这后宫谁人不知。
哪怕只是个小小宫女,说话做事也是挑不出任何错来。
碧荷是祥贵嫔身侧的贴身宫女,地位自然也是不一样。沈清如对她,也是带着笑意。
只怕是知晓了沈芙的容色,过来找沈芙麻烦了。她昨日的计谋,可谓是一箭双雕!
“可是贵嫔娘娘有什么吩咐?”
碧荷稍稍扬了扬下巴,不得不说这位沈容华也是讨人喜爱。
难怪陛下又重新恩宠上了。
这半年来,万岁爷来长秋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自打琼州夜宴之后,万岁爷这是第二次留宿长秋宫了。
这不,祥贵嫔又动了心思去折磨人。
碧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托盘,再抬起头对上沈清如满是期待的双眼。
目光透着同情:“祥贵嫔说这几日喉咙不舒坦,想吃小主做的刺梨糕,还劳烦沈容华亲自做了送来。”
萧煜坐在龙椅上,垂眸看了他一眼。林安心中明了万岁爷这并非生气,正笑着低头就过去。
“慢着。”萧煜撑着扶手,却是直接站了起来。
他转悠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目光透过窗子往外看了眼。
长靴一跨,直接道:“朕亲自去。”
******
翠绿的竹叶微微摇摆着,上面的鸟雀像是受了惊,忽然腾飞而起。
林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沈芙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暗暗有了数。
她对这脚步声实在是太过于熟悉。
之前她无数次的躺在床塌上,等着这脚步声的主人来。随后带她去往一个又一个的极乐之中。
她太过清楚眼前的人就是万岁爷。
沈芙心中默默的数着数,随后数着一二三,眼看着脚步声就要靠近时,沈芙低下头抱起桌面上的琴就要离开。
“且慢。”
沈芙转身刚走,身后就传来一道声响。
箫煜对弹琴的女子实属好奇。
上回一别,已是三四日才得以见到,今日若是错过,只怕又不知要等上多时。
他做事向来随心,既是起了心思,如今人在眼前自然不能错过。
见人要走,下意识就开口将人喊住。
林间鸟雀惊慌飞起,竹叶从枝头震落下来。女子纤弱的身段微微颤了颤,随后才犹如受惊般一点点转过头。
女子身段娇小,腰肢纤细柔弱,透过那层薄纱,依稀可见里面如白雪皙的肌肤。
粉裳碧绿的宫女裙穿在她身上却盖不住那股出尘脱俗之感,非但没有庸俗之感,反而在清丽之间透出几分灵动来。
箫煜没想当真是位小宫女。
眉心一挑,目光又往上挪渐渐落在她那张脸上。
巴掌大的脸上带着薄纱,遮掩住了姣好的五官,鼻子红唇都遮盖住了,唯独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双眼来。
那当真儿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无辜柔弱,眼尾上挑起,灵动的眼神娇怯妩媚,却又透出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
见他喊住自己,歪了歪脑袋,那双眼里带着好奇与防备。
箫煜看着这双眼睛,再抬头看着停在竹枝上的鸟雀。
没忍住,一双眼里竟是扯出丝丝笑来。
眼前这位小姑娘,动作表情竟是与那鸟雀一模一样!
许是察觉他的眼神过于露骨,女子秀眉微颦,偏过身子躲开他那炙热的目光。
如玉般的耳垂渐渐地溢出一丝红晕来。
紫苏一看,赶忙伸出双手挡沈芙面前:“你!”
她大着胆子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将沈芙护在身后:“你是谁,不准这么看我们姑娘!”
“大胆。”林安一听,赶忙上前呵斥,整个皇宫里,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这么跟万岁爷说话?
“你可知你眼的是何人……”
“咳,”林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箫煜给挡了下去。他挥手制止了林安接下来的话。
原本放在沈芙身上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了许多:“是在下唐突了。”
他清早才刚醒,身上只披着件常服,玄色的长袍看不出料子,此时声音一温和下来,立即就让人卸下防备。
紫苏的警惕渐渐的消退,原本高高伸起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只是想到身后的姑娘,还是鼓起勇气挡在沈芙面前。
“两位是宫女?”箫煜眼神带着打量,目光透过紫苏又落在她身后的沈芙身上。
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和儒雅,不知道的还当是位温和君子。
箫煜几次三番对她动了心思,自是想要她。沈芙是秀女,做他的女人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小姑娘年岁小, 脸皮又薄,瞧见他就羞红的恨不得躲开。
若是此时在里面听到了什么, 怕是日后看都不敢看他。
箫煜低头,默不作声的抿了口茶:“爱妃今日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淑妃看着万岁爷如此敷衍,心中瞬间凉了半截。
昨日里分明与万岁爷约好,今日来用晚膳,眼看着万岁爷这幅样子,只怕是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万岁爷平日里万万不会对自己如此。
到底是哪个贱人,竟是勾了万岁爷的心?掌心紧紧地掐着,淑妃尽量让自己平静下心来。
茶盏还未撤走,里面的水甚至都未凉。
此人怕是刚走,或者说,就在这屋中还未离开。
淑妃凤眼四周转动了一圈,目光又落在矮几上的药油上。
难怪,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药味。
她心中猜测到了几分,喉咙滚了滚,开口时却是带着笑:“是嫔妾有些想念万岁爷了。”
后宫佳丽三千,万岁爷每个月留宿后宫的时间,最多的就是淑妃。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只怕是要咬碎了牙。
只是淑妃不同,撅着唇如小女儿般的撒娇:“昨日万岁爷一走,嫔妾就有些想了。”
“今日这才早早的过来,想陪着万岁爷用晚膳。哪里知晓万岁爷这番忙碌,竟是嫔妾来的不是时候了。”
经她一提醒,箫煜才想到昨日的确是自己让淑妃过来的。
“倒是朕的不是了。”他抬手拍了拍淑妃的手。
沈芙还躲在屋子里,他对淑妃自然是没了留下来的心。
箫煜握住淑妃手,宽慰般的捏了捏:“只是如今朕还有政务要忙,改日朕再去你宫中陪你用晚膳。”
淑妃深深地看了万岁爷一眼。
红唇弯了弯,听话的从软塌上起身:“那嫔妾就不打扰万岁爷了。嫔妾告退。”
淑妃起身扭着细腰就往外走,只是刚转身,目光撇过里屋时,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躲在里面,让万岁爷如此沉迷!
箫煜坐在软塌上,眼看着淑妃的背影离开,这才起身。
跨着步,大步冲冲的直接往屏风后走去。
沈芙也不知躲到了哪,这么长时间只怕是吓坏了。
箫煜想到刚刚小姑娘吓傻了的表情,薄唇里溢出丝笑。
只是他大步走到屏风后,里面却空荡荡的,却是无人。
“人跑了?”长眉挑起,箫煜又继续往里寻去。
沈芙伤了腿应当是走不远。
何况,这乾清宫中只有一个门,沈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他也不叫人,饶有兴致的慢慢往里寻,黑沉的双眼里带趣味,越是寻不到越是觉得有趣。
屋内就那么大,往里走,那股暗暗的香味就越发浓郁。
皎月流仙裙带着的香味经久不散。
箫煜顺着那奇特的异香,最后在窗棂面前找到了沈芙。
沈芙竟然睡着了睡着了。
透过窗棂,外面开着一大片的月季。刺眼夺目的红之下,沈芙乖巧的趴在窗棂旁。
她坐都不敢坐,整个人就蜷缩在墙角。窗外的花枝伸展出来,月季花的花瓣飘落在她肩头。
沈芙靠在门框上,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巴掌大的脸上眼眸紧闭着,酣睡正香。
箫煜深深地看这这一幕。
许久之后,脚步声才渐渐地靠近。
后宫之中没有秘密,沈容华被去了一趟乾清宫,半夜又被叫回来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之前隐隐传闻沈容华又要重获恩宠的消息也瞬间销声匿迹, 连着储秀宫内对沈芙的态度都变了许多。
毕竟一个得宠的姐姐,与一个失宠的姐姐是不同的。
王茹儿自打那日挨打之后躲了沈芙几日。
随后见沈芙没人撑腰,又得意猖狂起来。
那日沈芙打她一巴掌她可是怀恨在心,最关键的是丢了脸面。可惜王茹儿家世不够高,不光明正大的对付沈芙。
只能暗地里对着沈芙使坏。
不是背地里传沈芙的坏话,便是暗暗去弄坏她的东西。学礼仪的时候故意伸脚绊她,刺绣课的时候弄花她的丝线。
今日学的是琴艺,沈芙到到时却发现自己桌面上的琴弦断了。
王茹儿坐在最前排,见状轻蔑的嘲笑道:“琴都没了,还来学什么课?”
她弹的一手好琴,每次上琴艺课都是最耀眼的,骄傲的像只公孔雀。
教导嬷嬷也喜爱她,王茹儿更加得意,抬手便对着沈芙演奏了一段。
这是嬷嬷刚教的新曲子,嬷嬷才教了三遍她就会了。
:“再说了,沈姑娘身子不好,入储绣宫这么长时间还未学过琴,只怕也是跟不上的。”
沈芙没管王茹儿,只是看向教导嬷嬷。岂料教导嬷嬷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没琴,就自行离开。”
这段时日,教导嬷嬷们对她态度大变。教导礼仪时敷衍不说,且对王茹儿欺负她之事多加纵容。
沈芙稍稍一细想,就知晓大概是有人打过招呼。
让她不能参加一个月后大选。
“是啊,都没琴还来做什么?”嬷嬷一开口,亭内的秀女争先说起话来。
沈芙面上虽戴着薄纱,无人知晓她的长相。
但那皓腕凝脂,纤纤细腰,甚至于统一穿着的秀女服,都盖不住那股娇艳妩媚的气度,无一不在显示她的与众不同。
宫中最怕的就是这样生的绝色的女子,哪怕沈芙脸都没露,就足以让众人产生浓浓的危机感。
“快些走吧,别耽误我们学。”
“就是,就是。”
秀女们争先开口,沈芙将众人的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倒是半点儿都不在意。
“我们姑娘可会……”紫苏气的要开口,还未说完,沈芙抬手拉住了她。
“那嬷嬷,沈芙就先告退。”沈芙面对众人的指着屈膝行了个礼,便往回走。
一路上,紫苏絮絮叨叨的抱怨:“姑娘,您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那王茹儿分明就是故意欺负你,想让你参加不了选秀。”
“我本也没打算选秀。”储秀宫的秀女们都去学琴了,这个时候倒是难得的能说上两句真心话。
她本就没打算真的选秀。
之所以还住在储绣宫是因为这里方便,比起沈清如那儿自然是这里更加好说话。
但沈芙没打算走选秀这条路。
一来是因为本就与万岁爷有了肌肤之亲。
倘若选秀成功度过,看似隐瞒了,却是日后沈清如拿捏她的武器,沈芙自然不会将把柄白白的送到沈清如的手中。
二来,便是因为她要在这后宫,在万岁爷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参加选秀是好,以沈家的家世她的容色必然会得个位份,甚至于日后万岁爷的喜爱。
可这喜爱又能维持多久?宫中最不缺的可是貌美的女子,哪怕她生的再好看,万岁爷对她的喜爱又能有多久?
她与这一屋子的秀女又有什么不同?
与其争夺这一袭之地,成功入选让后让万岁爷翻牌子侍寝。如今沈清如给看她这个名正言顺接触万岁爷的机会。
她如何能够错过?
沈芙轻笑着摇头,到了屋子后吩咐道:“去拿一件你的衣裳来。”
这里可是储秀宫,若是被人察觉出个好歹来,可就完了。
室内安安静静的,屋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听到清清楚楚。
紫苏手里捧着油灯站在床沿边,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姑娘。”特意压低的声音小小的,漆黑的夜里安静的仿若只能听见气音。
“姑娘,沈容华居然真的派人来了!”
紫苏想到这儿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这个时候姑娘一准还未睡,今日却是早早地就让她把门给关上了。
她当时还不懂,如今听着外面咚咚不停地敲门声。
咽了咽口水,心中对沈芙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姑娘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沈芙坐在床榻边,雪白的寝衣穿在身上,娇娇小小的犹如糯米团子。
她晃了晃腿,目光看向外面,眼神中却是带着一丝趣味与笑意。
她当然知道。
竹林间陛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沈芙并没错过。
伺候万岁爷那么多年,她太清楚能触动他心中的是什么。
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没人没有见过?她就算生的再美,对于万岁爷而言也不过是个随意能得到手的女子罢了。
何况后宫中妃嫔众多,姿容出色的女子更是不知有多少,就沈芙上辈子了解,绝色姿容在这后宫中也并非没有。
哪怕她的容貌在这深宫中是数一数二,可光凭一张脸,在这后宫能受宠一时,却也不能受宠一辈子。
而男人的心思,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痒。她之所以戴着面纱,就是在欲迎还拒。
既让万岁爷起了几分兴,又能让他看不到,寻不到,得不到……
而她之所以往长秋宫跑。
赌的便是万岁爷对她可否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只要万岁爷对她有,今晚必定会来长秋宫。
白日的事在沈芙脑中一一闪过,想到如此,她红唇忍不住勾起一丝丝笑意。
敲门声越来越大,紫苏瞧着姑娘这心情颇好的样子,忍不住的道:“姑娘,还不开门吗?”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的隔壁的周美人几人要被吵醒。
沈芙瞧着窗外的月色一眼,估算着时间。
万岁爷每次就寝之前都要洗漱,沈清如怕是借着这个时辰让她来的。
此时她多耽误一分,沈清如那儿只怕越是着急。
沈芙一想到这儿,嘴角勾起的笑意就越深。她心中估算着时辰,等瞧着差不多了,才眨了眨眼,冲着紫苏道:“开吧。”
再不开,只怕是沈清如要吓死了。
门口,逢春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也不知芙姑娘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听见。
她敲了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
怕闹出动静,她又急又难受,趴在地上借着缝隙往门缝。边敲门边冲着沈芙哀求的喊道:“芙姑娘,芙姑娘。”
不知敲打了多少下,直到手指都扣红了。储秀宫的大门才轻轻打开。
“什么事啊。”紫苏捧着油灯,揉了揉眼睛:“这么晚都打扰到姑娘休息了。”
逢春敲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了反应,她立即松了口气,连忙挤了进去。
“芙姑娘。”
逢春一进屋就跪了下来,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芙姑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吧。”
万岁爷今晚来了,这可是她们小主的大好时机。
若是芙姑娘不肯去,她们小主去伺候。想到什么,逢春抖了抖,对着沈芙一个劲儿的磕头:“芙姑娘,生死大事,还求您赶快跟奴婢过去。”
长秋宫一宫主位是祥贵嫔。
祥贵嫔家世显赫,祖辈皆为开国功臣,祖父更是万岁爷的心腹。
最关键的一点是,姐姐是已仙逝的敦和皇贵妃,在世时极为受宠。
敦和皇贵妃因难产去世,走之前留下尚在襁褓中的三皇子。祥贵嫔作为嫡亲妹妹,名正言顺地就入了宫。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运气好。
哪里像是她们,得从最低位份慢慢地熬上去。可祥贵嫔进宫便是主位,这份恩宠可谓是从未有过。
沈清如在门口苦坐了大半个时辰,主殿的人才悠悠传她进去。
刚进屋,就见祥贵嫔斜躺在软榻上,一脸悠闲地绣着花。
对比起敦和贵妃的绝色姿容,祥贵嫔生得就只能是清秀之姿。
故而,她最厌恶的也是生得极为貌美的女子。厌恶的目光往下看了眼,祥贵嫔就伸手打了个哈欠。
“找本宫有何事?”
沈清如坐在椅子上,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她在祥贵嫔的屋檐下住了多年,自然是知晓祥贵嫔的脾气。
最是厌恶生得好看的女子,同理也最是妒忌。
连她的容色,祥贵嫔都能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多年,若是看见沈芙的。
茶盏放下,沈清如抬起头。目光落在祥贵嫔的脸上:“嫔妾是来给娘娘带来一个消息的。”
“你会有什么消息?”祥贵嫔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线,目光往下时,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坐稳了。
不得不说,沈婉仪还是极为聪慧的。这么些年,虽说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
但偶尔给她提出几分意见都能准确地讨得到好处。
故而,祥贵嫔虽厌恶沈婉仪这张勾人妩媚的脸,但还是安安稳稳的让她在长秋宫中待着。
“嫔妾知晓娘娘素来不喜欢姿色过于艳丽的女子。”沈清如想到昨日里的惊鸿一瞥,眼前依旧还是有几分恍惚。
其实她也是昨日才看见沈芙的这张脸的。
之前住在沈家她一直都是大姑娘,只是听闻过沈家还有个妹妹养在苏州。
但她既没见过,也未曾知晓这位妹妹生的是何等容色。
可她万万没想到……
沈清如想到昨日看见的脸,掌心攥紧:
“如今这储秀宫中就有那么一位,艳如海棠,纯白无瑕,一张脸仿若是被精心雕琢过的玉,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好看。”
可偏偏那么多的词汇,放在沈芙身上都难以显现出她的美。
沈清如深吸口气,站起身:“娘娘可曾知晓,这样一位女子若是入了后宫,该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祥贵嫔眯了眯眼,随后才渐渐放开。
“昨日琼州夜宴刚结束,秀女才刚搬来储秀宫,你又是如何得知?”
选秀女每三年一回,后宫中又要进大批新人了。祥贵嫔说心中不介意是假。
只她到底只是清秀之姿。
任凭如何折腾,万岁爷对她的宠爱,也只有那么丁点儿。
“娘娘不用管嫔妾是如何得知的。”沈芙已经过了初选,这个月只要不出任何差错,等过了七月,殿选之日就是她一鸣惊人之时。
沈清如握住茶盏的手微微颤着。
她不会,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娘娘若是不信,到时嫔妾将人引来,娘娘一看便知。”
*****
夏日里日头短,内务府派人来储秀宫中教她们这些秀女开始学规矩。
秀女住的屋子都是按照家世的高低来排的。
沈家家世不低,但放眼整个后宫却也算不得太高。
与沈芙同住的屋内一共四人。除沈芙之外,余下的三人皆是四品官员之女。
家世最显赫的则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周淑云。而生得最为娇艳的,最为闹腾的却是大理寺丞的小女儿王茹儿。
沈芙这两日借着生病未曾去学规矩,教导规矩的嬷嬷来检查过,见她的确一脸病容,这才没开口让她强制下床榻。
只是警告她,若是到时候规矩学不成,不可参加殿选。
沈芙上辈子就没机会参加,心中倒也没多大期待。
可这事让同屋住着的三人知晓了。似是笃定了她不会留下来,王茹儿等人倒是对她没了好奇心。
虽是住着通铺,但每个床榻旁都放在帘子。同住几日屋中的人还不知她生的是何摸样。
沈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日,屋内三人又去了御花园学习刺绣。沈芙见人走后,这才敢下来透透气。
只是刚下来,长秋宫中就来了人,说是沈婉仪惦记她的身子,传她过去一趟。
屋内的窗户是开着的,偶尔传来一丝轻风。
紫玉凉席上美人半趴着,衣裳半掩露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前方膏药已经上好,紫苏扶着她的手又换了一面。无瑕的肌肤如雪似的,嫩得像是上好的绸缎。
可如今那白皙的肌肤上殷红点点,犹如雪中红梅,漂亮得令人几乎挪不开眼。
紫苏看着看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姑娘本就生得好,如今,连她瞧着都有些脸热。
她脸颊滚烫不敢多看,抹了点手上的玉容膏往身上一抹,那些青青点点才渐渐掩盖住了些。
带着膏药的手指落在大腿处,指腹轻柔地放在上面,细细地打着圈儿。
紫苏边抚着,边忍不住的心中嘀咕:万岁爷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从颈脖到小腿,药膏足足用了三大瓶,可唯独颈脖上的那处齿痕,深得可见四周的青紫。
药膏落在上面遮了一层又一层,却怎么盖都盖不住:“都养了两日了,还没好全。”
沈芙熟练地挑了身高领口的衣裙,朝着铜镜中看了眼:“哪有这么容易?”
水碧色的罗裙,素净得只在裙摆上绣了几朵白玉兰,腰带衬得细腰盈盈一握,整个人都显得轻盈灵动。
唯独无人瞧见的身段后,掩盖住的都是那些青青点点。
沈芙想到那晚,面色一白,掩饰般的挪开目光。
紫苏瞧见这副样子,就知晓姑娘心中必然还不畅快。
也是,姑娘虽自幼养在苏州,却是心肝宝宠爱大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自幼养在老太太膝下,可谓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如今这才刚到京都,入宫一趟就遭遇这事,心中如何能不委屈?
“姑娘,您瞧瞧用什么簪子好。”紫苏赶忙岔开话题,献宝似的将首饰匣子捧来。
紫檀木的八宝匣,一打开可谓是金光闪闪。
沈家在京都算不得权贵,走的是清流之风。
可沈芙的外祖父顾家那可就不同了。
顾家在苏州可谓是一顶一的豪族,祖祖辈辈就是经商的,如今到了这一辈,已是最大的皇商。
正是因为如此,沈芙养在苏州。不说比宫中的公主郡主,但从锦玉堆里养大的也毫不夸张。
沈芙低下头,瞧了那首饰匣一眼。因为这次入宫选秀不宜过于高调,带的东西并不多。
可就算是如此,里面的首饰拿出来也是样样价值不菲。
她目光从那些金簪翡翠之间掠过,随手挑了根素净的白玉玲珑簪:“这个吧。”
玉簪素净简约,在里面那些金银翡翠之中最不打眼。
紫苏没想到会挑这个,愣了一会儿才替她戴上:“姑娘打扮得这么素净做什么?”
“沈婉仪还是沈家收养的呢,入了宫之后还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姑娘您才是嫡亲姑娘,怎么弄得如此素净,反倒是落了下乘……”
紫苏嘴里嘀嘀嘀咕咕的,恨不得将那首饰盒里最好的都给她们姑娘带上。
沈芙摇着头,只觉得好笑:“比与不比的,哪里在这些方面?”
她从铜镜前转过头,轻笑着往紫苏那儿看,乌黑的长发上只用一根玉簪斜插着,巴掌大的脸上半分粉黛未施,却偏偏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姑……姑娘。”紫苏嘀咕了两声,彻底没了声音。
也是,有自家姑娘这张脸在,就算素着一张脸也是足够艳压群芳。
“大姑娘邀着姑娘待会去用晚膳,姑娘千万要小心应对。”紫苏仔仔细细地再检查了一遍,确定姑娘身上没露出半点痕迹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瞧着单纯,人却是不傻。
沈芙就算是只字未提,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怎么前脚才刚入宫,后脚她们姑娘就出了事?
若是这事被发现,不说是秀女,只怕是姑娘一辈子的清誉都要毁了。
沈芙看向铜镜中,罗裙素净,领口是高耸着的,刚好将细腻修长的颈脖被遮得严严实实。
连着那抹荒唐的痕迹也掩在里面。
沈芙的手落在上面抚了抚,沈清如见事情不成,肯定是要再设计她第二回的。
她倒是要看看,今日沈清如邀她过去,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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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离得偏远,沈芙到的时候天色都快要黑了。
因是祥贵嫔都打过招呼,伺候规矩的嬷嬷很干脆利索地放了人。
到了长秋宫,已经月色朦胧。
沈芙刚走进偏殿,后脚就有人悄悄地往主位那儿溜去。
“奴才说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是清瘦了些。”沈清如看着小太监往主殿祥贵嫔那儿跑。
目光收回,仔仔细细打量了沈芙几眼。
沈芙今日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随意地,可饶是如此,却依旧是美得令人眼前一亮。
上回见过,沈清如就知沈芙必是她的死敌。可今日沈芙随意的打扮,更加让她知晓,沈芙非除去不可。
“妹妹。”沈清如轻轻热热地拉着沈芙的手,目光从远处收回:“进屋吧。”
暑天闷热,长秋宫中放着两盆冰块,热气一下子就褪了。
沈清如满脸殷勤。
面带着温和地盛了碗冰糖燕窝汤放在她眼前:“才入宫几日就瘦了那么多长姐可不放心,待会儿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沈芙抬起头对上她的脸。
沈清如生得极好,入宫多年更是精心打扮过的。此时满脸关怀,面上满是担心。
一点儿都看不出暗地里掩藏着的那些蛇蝎心肠。
“多谢长姐。”沈芙冲着沈清如笑了笑,低头时侧颜温婉似水。
沈清如一下子看痴了。
她自打看见沈芙之后,才知晓为何沈家要收养自己。
她与沈芙的侧颜与背影足足像了七分。
只是沈芙自幼在苏州长大,身上多了些江南女子的娇柔温婉。
她哪怕长相与容貌与沈芙相似,但气质终究还是不同的。
沈清如想到这些年用过的养颜方子,不知是不是幼时吃了苦头的缘故,这么些年在沈家精心养着,哪怕是容色像了六七分却远没有沈芙那般精致。
若是眼前这张脸是她的,她也无需动那么多心思……
沈清如想到这儿,拿着银箸的掌心握紧。
沈芙余光瞥见,唇角一勾笑得越发娇媚:“长姐对我真好。”
她低头轻抿了一口汤,才眨了眨眼:“不过是前两日窗户没关见了风,等太医来我身子都要好了,长姐不必费心。”
沈芙面上笑意满是天真单纯,沈清如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没瞧出什么不对这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这几日一直悬着心,就怕那日的事被她察觉。
想到那荒唐的一晚,沈清如依旧慌张。
是她亲手将人送到万岁爷的床榻上。
沈清如虽知此番凶险,却又不后悔。入宫虽五年,万岁爷对她也是宠爱有加。
可渐渐地时日一长,她能体验的到那些宠爱明显就变淡。
沈清如想过无数的法子,可这深宫中的女人实在是太多。她容色虽是出彩,可比她貌美的并非没有。
未曾入宫之前她的容色无人可及,可自打进宫之后才发现天外有天。
翊坤宫的淑妃,永和宫的容昭仪,还有传闻中绝色容貌的婉贵嫔,这些妃嫔们的容色都在她之上。
哪怕是她将心思都放在妆容打扮上,也敌不过她们天生丽质。
渐渐地,她就只能将目标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古往今来都是母凭子贵。
为了重新夺得恩宠,沈清如便想着尽快有孕。可万万没想到……
沈清如想到太医跪在地上与她说的话,指尖微颤。
眼看着小主这番表情,逢春悄悄上前,筷子落下之时忍不住提醒:“小主,菜都要凉了。”
沈清如听到这儿,掌心掐紧,随后又放开。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忍不住地深深吸了口气。
“长姐这番看着我做什么……”刚刚沈清如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沈芙全然当做不知。
满面无辜的问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沈清如眸色微闪,她太清楚这样的容色与身段对于后宫,对于这深宫来说意味着什么。
万岁爷尝过一次后,就不可能再放手。
“不……”她轻笑着摇头,侧目看向身后。
正巧,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太监小跑着进来,兴致冲冲地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沈清如转过头,眉心一扬,面上分明半分惊讶都没有,可却还是装作惊喜道:“什么喜事?”
小太监没注意到沈清如的脸色,跪在地上喜气洋洋地开口:“小主,万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