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掉了杯中的酒,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谢沉:“好啊,那我们,彼此彼此。”
我们的关系——不就是,互相折磨嘛。
“你们先坐,我洗个澡就来。”我闻了闻自己,“在垃圾旁边呆久了,还以为臭的是我自己呢。”说罢,我勾了勾谢沉的下巴,又看了看周冉语。
10
我换洗完后,故意没有吹干头发,只是让它湿漉漉地垂在我后背,我已经很久没有剪过头发了,如今堪堪到了腰部。我穿着一条黑色的修身吊带长裙,外面笼了一条轻薄的披肩,该遮的地方看似都遮住了,却留下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赧之感。
“你来了。”我一出来,就碰到了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林白。
这个小孩儿是我在健身房捡回来的,刚刚大学毕业,对蓝天救援的工作很感兴趣。
当然,对我也很感兴趣。
是时候,让谢沉感受一下我能带给他的其他趣味了。
我让林白坐在了吧台,亲自给他调酒,只调最烈最辣的,他的目光流连在我脸上,每次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时,我都会轻轻摩挲一下他的手背,他面色泛红,却依旧不动声色。
林白是个充满了活力的大男孩,生动且鲜活,他给我讲起他大学时的趣事,我托着腮微微倾身靠近他,眼波流转,笑容妩媚。
谢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神色阴戾,像是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神经病。酒过三巡,周冉语居然先坐不住了,她端着杯子坐到林白旁边,声音可爱,模样也很可爱:“沈小姐,你是在故意气谢沉哥吗?可是你也不看看对象,这样的小奶狗,哪里能和谢沉哥比?”
“有些垃圾在你眼里是珍珠,有些珍珠蒙了尘却被人看不到,我乐于做后者。”我笑了笑,目光看着林白清隽明朗的面孔,“况且等你再大几岁就知道了,男人的花期很短的,要找,一定要找年轻和听话的。”
“我到沈小姐那个年纪,还有很久,现在暂时还体会不到。”周冉语前一秒刚觉得气急,后一秒却好似抓住了我话里的把柄,立刻还击了回来。
“你这么缺德,我都怕你活不到我这个时候。”我目光含笑,不疾不徐。
“行了。”谢沉终于沉不住气,走了过来,撇了眼林白,眼神斜睨了我一眼,“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不仅小气刻薄,还很愚蠢。”
“你又高级得到哪里去?”我不动声色,抱着胸正视他,“什么有品有德有能力的明星律师谢沉,明明只是个和喜欢和下属搞破鞋的人渣。”
“你、说、什、么?”谢沉眼神一凛,咬着牙从嘴唇里挤出几个字。
“不管是于安雅还是周冉语,你看女人的眼光都挺差,一个喜欢在外面用陪酒陪睡换前途,另一个……”我眼睛斜向周冉语,语气充满了不屑,“另一个上赶着勾引别人的男朋友,恨不得把自己剥光了送跟前。谢沉,我都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喜欢在垃圾堆里找女人,还是你本来就是个垃圾?”谢沉原本紧锁的眉心慢慢展开,他深邃的眼眸牢牢地看住我,像是想从我的眼光中攫取什么信息。
“你还在恨我,把许鸣君弄进去了。”半晌,他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话。我设想了他一千个回复我的方式,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
我愣在原地半晌,然后朗声大笑起来,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是啊。谢沉,我,一直,都很恨你。”
11
那一晚之后,我原本想快速把事情收尾,因为无论计划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我觉得都得把最后的杀招使出来了,必须要收网了。
可实在不巧,那天接到了队里的紧急救援电话,我顾不得其他,即刻拿上装备就去了火灾现场。
那场大火烧的很旺,火舌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愣在原地,记忆冲破了时间的缝隙劈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