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泪涟涟前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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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七月初十下雨天
  • 更新:2024-12-25 17:49:00
  • 最新章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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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绿色的眼睛犹来自幽冥的鬼火,在寒漠的深夜里散发着摄人心神的魔力。

在如此巨大的的凶兽面前,一个普通人是多么的渺小。跑!唯有跑......即便是跑,又怎么能跑得掉呢!

菩提泉主怀里紧紧的搂着十八,伸手摩挲着它身上的羽毛。

“墨云殇啊,今日也许我俩就会命丧于此了。没想到这一日竟会来得这般快,我还没有看见你恢复原本的模样呢!若是能早点找到你该多好……”

菩提泉主的语气轻柔,满含眷恋与不甘。清澈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凝视着怀里的墨云殇。

“我都快忘记你的模样了......”菩提泉主摸着墨云殇的头,眼睛,嘴巴,透过十八的外形,好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墨云殇就在眼前。

十八自是非常伤心,可是......口不能言,手不能抱的它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菩提泉主呢?

“舒颜,如果今日我们没有死,我发誓此生定不负你!”墨云殇内心笃定,一行清泪顺着十八的眼睛淌了下来。

菩提泉主伸手轻轻的拭去他的泪。

“墨云殇!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为我流泪。今天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菩提泉主与墨云殇的婚约原本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墨云殇一直觉得她这个人粗鄙无礼,哪有一点女子的娇柔做作,整个就是个汉子,对这桩婚事并不认同。

没想到,这菩提泉主竟然如此深情,在寒漠中寻了他万年不说,竟然连他现在这野鸡的模样也一点都不嫌弃。可见对墨云殇的用情极深。

此生得一人,白首不相离。

随行的人被菩提泉主的情绪所影响,都跟着伤心起来。

“泉主,别怕!那些雕狼不是敌人!”拾夕悠悠的开口。

“不是敌人?”大家不解,却又满眼希望地看着拾夕。

“对!他们不是敌人,他们算是......鹰眼的朋友吧!”

拾夕想着昨晚在月光下的血祭,这些雕狼应该是鹰眼的朋友吧!

“拾夕,你怎么知道的?”菩提泉主想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我看到的,它们听鹰眼的话,鹰眼......”拾夕想着昨晚的诡异仪式,但是鹰眼也许并不想让这么多人都知道他的秘密吧!所以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泉主你看!那些雕狼都去攻击鬣蜥了!”随行的人都密切的关注着远方的战况,当雕狼攻击鬣蜥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呼。

本来以为有两种凶兽的夹击,今天必死无疑,没成想竟然还有转机。

这鬣蜥虽然巨大,但是雕狼却是集体行动。鹰眼的周围围着几十条雕狼,它们摆出随时准备出击的姿态,只等鹰眼一声令下。

“杀了它们!”鹰眼开口,声音中透着誓死的决绝。

雕狼一拥而上,竟然快速的分配好了小组,几乎每一头鬣蜥都被三五只雕狼团团围住。

但是他们却并不着急进攻,只是围着鬣蜥发出阵阵低吼。鹰眼自是在这雕狼群中,他紧紧的握着短刀,轻点脚尖,在一头鬣蜥转身的一瞬间跳上了它的背,一刀直刺鬣蜥的脑袋。

鹰眼定是个捕猎的高手,一击即中,庞大的鬣蜥瞬间轰然倒地。

群狼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拥而上......

滚滚尘烟,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长久地盘踞在寒漠的上空。

一群贪婪的鹰鹫,空中盘旋,锐利的目光紧盯下方的战场,渴望从这片死亡之地找到些许食物果腹。它们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似乎在为这场杀戮欢呼助威。

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天空已经发白,直到最后一头鬣蜥轰然倒地,战斗才算结束。

战场上的尘烟久久不肯落下,在漫天的烟尘中,拾夕实在是不知道鹰眼怎么样了?

拾夕和一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战场,残破的躯体,飞溅的血液......

雕狼受伤的也不少,想着这些可怕的凶兽竟是为了救人才和这鬣蜥殊死一搏,看着他们可怕狰狞的面孔,拾夕竟然没有丝丝恐惧,她甚至涌起了阵阵心痛。

“鹰眼......鹰眼......”每个人都在喊着鹰眼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在一头巨大的鬣蜥的身躯下,拾夕发现了一只手,手里仍然紧紧的握着那把短刀。

“快来,快来......鹰眼在这里!”拾夕招呼大家过来帮忙,所有的人拼尽了全力,才把鹰眼从鬣蜥的身体底下抬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短刀,任谁也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鹰眼。

他的脸早已被鲜血覆盖,猩红一片。一道骇人的伤口从头顶一直延伸到了嘴角。肩头深深地凹陷进去,那里被咬掉了一整块肉,可以清晰看到森森白骨。

他的一条腿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狰狞扭曲的巨大伤口。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口处的血液早已流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白颜色。

众人将鹰眼轻轻的放到一处,生怕稍微一用力,他那微弱的生命就将枯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悲伤的阴霾。

“已经伤成这样了,怕是活不了了吧?”有人在人群中小声的嘀咕。

“不!他一定能活!”拾夕目光坚定,掏出腰里的短刀,准备割破手掌,以血来救鹰眼。

“拾夕,不可!他已经不行了,你的血给再多也无用!”菩提泉主拉着拾夕的手。

“不!我一定要救他!哪怕流干我的血!”拾夕甩开菩提泉主,毫不迟疑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的滴进了鹰眼的嘴巴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围在鹰眼的身边,都在盼望着奇迹发生。

“拾夕,他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了!”菩提泉主搂着拾夕的肩,轻声的安慰他。

“不会的!我一定可以救活他的!我的血......一定是我的血太少了,多给他一点就好了......再多给他一点就好了!”拾夕脸色煞白,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拾夕......”菩提泉主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拾夕的模样,让人心疼得不忍心磨灭她仅存的希望。

“咳......”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从鹰眼那里传来。

“拾......夕......”鹰眼艰涩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虽然微弱对拾夕而言,这便是希望。

“鹰眼,我的血可以救你!你再喝一点,多喝一点......”拾夕把手掌凑到鹰眼的嘴巴里,想让他多喝一点。好像只要多喝一点她的血,鹰眼的生命就不会流逝。

“拾......夕......没用了。”鹰眼想要抬手拉着拾夕,但是手指只是在原地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做一个动作了,哪怕他多么想拉着拾夕的手。

“拾......夕......认识你真好!”

“如果不是认识我,你也不会......”拾夕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寒漠来,也许自己就是个扫把星,总是会把厄运带给别人。

“不......是!是真好!”鹰眼一双眼睛早就被血污所掩盖,一只眼睛肿得厉害,已经完全睁不开了,另外一只眼睛倒是可以睁开,只是眼框中已经没有眼球。他真的好想再看看拾夕,这个让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的那个人。

“拾夕......别哭!”一滴泪顺着鹰眼肿胀的眼睛流了下来......

“鹰眼......”鹰眼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但是他的胸脯还在起伏。

“鹰眼,我的血!你再喝一点!”

拾夕刚才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掏出短刀又在其它地方割了一刀。只是血顺着鹰眼的嘴角滴到了地上,鹰眼已经一滴血都咽不下去了。

“鹰眼......你不能死!”拾夕伏在鹰眼的身上,想要抱抱他,可是又怕让他的伤口变得更疼。她就这么无助的伏在鹰眼的身边。

“拾夕......让他走吧!他是属于寒漠的勇士,不要让他走得难看。”菩提泉主哽咽着开口,原来生离死别是这样的让人难受。

“我不想让他死!我不想,泉主,我不想让他死!”

“我知道......我知道......”菩提泉主抱着拾夕,轻声的安慰他。

“你能救他吗?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拾夕眼神空洞,就像是一个濒死的人看不见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拾夕,在这寒漠之中,没有人能够救他......林间精灵一族倒是有一种秘法,能让人生出血肉......只是,从这里到仙树林路途遥远,鹰眼坚持不了的.....”

“你是说仙树林?仙树林......我有办法!”拾夕喃喃的说着仙树林,突然原本死灰色的眸子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她从怀来掏出大长老给的玄影冰晶。

“鹰眼,我送你去找大长老好不好?大张老人很好的,他一定可以救你!”

拾夕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的响起,周围的空气逐渐凝重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汇聚于她手中那枚玄影冰晶之上。

拾夕双手紧紧握住冰晶,对准鹰眼。冰晶突然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照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待众人再次睁开双眼时,鹰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拾夕跪下,朝着仙树林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大长老,求求你,救他......”

“拾夕,此处凶兽众多,它们的尸体一会儿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凶兽,我们没有办法应付,得赶快走!”菩提泉主招呼大家,赶快出发。

“大家把行李都精简一下,只留两天的食物和水,其他的能不带就不带了!我们需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么着急走?”

“棘离,你竟然还没有死?”所有人都十分诧异,明明已经被巨蟒吞了的棘离竟然还没有死。他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两只眼睛散发着幽绿色的荧光,脸上竟然长着片片蛇鳞。

“棘离,你竟然吃了兽丹”菩提泉主惊呼。“你怎可行这么大逆不道,有违天纲之事!”

“哈哈......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鹰眼已死,你们这群人还有时间管别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棘离嘴里念念有词,不出片刻,大漠中就扬起烟尘,几条巨蟒就这么突兀的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哈哈哈.......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棘离,怎么成为这寒漠之主!哈哈......”

巨蟒慢慢的向众人逼近,他们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张开血盆大口吐着殷红的信子......

“别过来!我不准你们伤害大家!”拾夕鼓起勇气挡在了众人的前面。

“哈哈......就凭你!”

棘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殊不知现在笑得多欢,一会儿就会死得多惨。

拾夕伸出手臂,露出盘在手臂上的翠绿色的手镯。

“不要过来!再过来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小翠蟒,快醒醒啊!快醒醒啊!”拾夕焦急的唤着缠在腕子上的小翠蟒,这是鹰眼口中的万蛇之王,今天能不能活命 ,就靠它了。

可是这手镯竟然一动不动。

“小姑娘,你准备怎么让我死得难看啊!”

几条巨蟒还在靠近,直到拾夕小小的身影隐在了巨大的阴影之中。就在巨蟒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拾夕腕子上的小翠蟒终于悠悠转醒。

他缓缓地动了动,然后盘卧在了拾夕的手掌之上。

“哈哈......你想凭着这条小蛇就和我的巨蟒大军斗!还真是不自量力啊!”

棘离笑得不能自已,仿佛这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笑的事情。

“去,杀了她!我要用她的血肉,祭我那死去的儿子!”

只是棘离的话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几条巨蟒原地不动,缓缓地把头伏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拾夕托着小翠蟒,朝着棘离缓缓走去。所有的巨蟒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从始至终没有将头抬起来。在拾夕走到棘离面前的时候,巨蟒纷纷转过了身,对着棘离竖起了身体。

“你......你们.......”棘离割破手掌,“我的血,看,这是我的血,你们不是喜欢对我的血吗?我给你们多多的血!快杀了她......”棘离的声音中满是癫狂。

巨蟒不为所动,盯着眼前的棘离。

突然拾夕手腕上的小翠蟒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嘶吼,几条巨蟒朝着棘离猛地窜了出去,只消片刻,就把他直接撕成了血淋淋的尸体,棘离一定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死的。

他的心脏在沙漠中仍在缓缓跳动着,直到慢慢的静止......

拾夕转身,巨蟒马上伏下了身体,在小翠蟒一声嘶吼后,纷纷隐入了黄沙,消失不见了......

一头雕狼在拾夕的脚边,伤得很重。拾夕把自己的血滴在了雕狼的嘴巴里,雕狼竟然悠悠转醒了,它的眸子猩红,待看到眼前的拾夕时才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它的嘴巴发出沉闷的低吼。

“以后你跟着我可好?”拾夕伸手抚摸着雕狼的头......

《卿泪涟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幽绿色的眼睛犹来自幽冥的鬼火,在寒漠的深夜里散发着摄人心神的魔力。

在如此巨大的的凶兽面前,一个普通人是多么的渺小。跑!唯有跑......即便是跑,又怎么能跑得掉呢!

菩提泉主怀里紧紧的搂着十八,伸手摩挲着它身上的羽毛。

“墨云殇啊,今日也许我俩就会命丧于此了。没想到这一日竟会来得这般快,我还没有看见你恢复原本的模样呢!若是能早点找到你该多好……”

菩提泉主的语气轻柔,满含眷恋与不甘。清澈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凝视着怀里的墨云殇。

“我都快忘记你的模样了......”菩提泉主摸着墨云殇的头,眼睛,嘴巴,透过十八的外形,好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墨云殇就在眼前。

十八自是非常伤心,可是......口不能言,手不能抱的它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菩提泉主呢?

“舒颜,如果今日我们没有死,我发誓此生定不负你!”墨云殇内心笃定,一行清泪顺着十八的眼睛淌了下来。

菩提泉主伸手轻轻的拭去他的泪。

“墨云殇!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为我流泪。今天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菩提泉主与墨云殇的婚约原本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墨云殇一直觉得她这个人粗鄙无礼,哪有一点女子的娇柔做作,整个就是个汉子,对这桩婚事并不认同。

没想到,这菩提泉主竟然如此深情,在寒漠中寻了他万年不说,竟然连他现在这野鸡的模样也一点都不嫌弃。可见对墨云殇的用情极深。

此生得一人,白首不相离。

随行的人被菩提泉主的情绪所影响,都跟着伤心起来。

“泉主,别怕!那些雕狼不是敌人!”拾夕悠悠的开口。

“不是敌人?”大家不解,却又满眼希望地看着拾夕。

“对!他们不是敌人,他们算是......鹰眼的朋友吧!”

拾夕想着昨晚在月光下的血祭,这些雕狼应该是鹰眼的朋友吧!

“拾夕,你怎么知道的?”菩提泉主想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我看到的,它们听鹰眼的话,鹰眼......”拾夕想着昨晚的诡异仪式,但是鹰眼也许并不想让这么多人都知道他的秘密吧!所以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泉主你看!那些雕狼都去攻击鬣蜥了!”随行的人都密切的关注着远方的战况,当雕狼攻击鬣蜥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呼。

本来以为有两种凶兽的夹击,今天必死无疑,没成想竟然还有转机。

这鬣蜥虽然巨大,但是雕狼却是集体行动。鹰眼的周围围着几十条雕狼,它们摆出随时准备出击的姿态,只等鹰眼一声令下。

“杀了它们!”鹰眼开口,声音中透着誓死的决绝。

雕狼一拥而上,竟然快速的分配好了小组,几乎每一头鬣蜥都被三五只雕狼团团围住。

但是他们却并不着急进攻,只是围着鬣蜥发出阵阵低吼。鹰眼自是在这雕狼群中,他紧紧的握着短刀,轻点脚尖,在一头鬣蜥转身的一瞬间跳上了它的背,一刀直刺鬣蜥的脑袋。

鹰眼定是个捕猎的高手,一击即中,庞大的鬣蜥瞬间轰然倒地。

群狼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拥而上......

滚滚尘烟,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长久地盘踞在寒漠的上空。

一群贪婪的鹰鹫,空中盘旋,锐利的目光紧盯下方的战场,渴望从这片死亡之地找到些许食物果腹。它们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似乎在为这场杀戮欢呼助威。

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天空已经发白,直到最后一头鬣蜥轰然倒地,战斗才算结束。

战场上的尘烟久久不肯落下,在漫天的烟尘中,拾夕实在是不知道鹰眼怎么样了?

拾夕和一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战场,残破的躯体,飞溅的血液......

雕狼受伤的也不少,想着这些可怕的凶兽竟是为了救人才和这鬣蜥殊死一搏,看着他们可怕狰狞的面孔,拾夕竟然没有丝丝恐惧,她甚至涌起了阵阵心痛。

“鹰眼......鹰眼......”每个人都在喊着鹰眼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在一头巨大的鬣蜥的身躯下,拾夕发现了一只手,手里仍然紧紧的握着那把短刀。

“快来,快来......鹰眼在这里!”拾夕招呼大家过来帮忙,所有的人拼尽了全力,才把鹰眼从鬣蜥的身体底下抬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短刀,任谁也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鹰眼。

他的脸早已被鲜血覆盖,猩红一片。一道骇人的伤口从头顶一直延伸到了嘴角。肩头深深地凹陷进去,那里被咬掉了一整块肉,可以清晰看到森森白骨。

他的一条腿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狰狞扭曲的巨大伤口。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口处的血液早已流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白颜色。

众人将鹰眼轻轻的放到一处,生怕稍微一用力,他那微弱的生命就将枯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悲伤的阴霾。

“已经伤成这样了,怕是活不了了吧?”有人在人群中小声的嘀咕。

“不!他一定能活!”拾夕目光坚定,掏出腰里的短刀,准备割破手掌,以血来救鹰眼。

“拾夕,不可!他已经不行了,你的血给再多也无用!”菩提泉主拉着拾夕的手。

“不!我一定要救他!哪怕流干我的血!”拾夕甩开菩提泉主,毫不迟疑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的滴进了鹰眼的嘴巴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围在鹰眼的身边,都在盼望着奇迹发生。

“拾夕,他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了!”菩提泉主搂着拾夕的肩,轻声的安慰他。

“不会的!我一定可以救活他的!我的血......一定是我的血太少了,多给他一点就好了......再多给他一点就好了!”拾夕脸色煞白,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拾夕......”菩提泉主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拾夕的模样,让人心疼得不忍心磨灭她仅存的希望。

“咳......”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从鹰眼那里传来。

“拾......夕......”鹰眼艰涩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虽然微弱对拾夕而言,这便是希望。

“鹰眼,我的血可以救你!你再喝一点,多喝一点......”拾夕把手掌凑到鹰眼的嘴巴里,想让他多喝一点。好像只要多喝一点她的血,鹰眼的生命就不会流逝。

“拾......夕......没用了。”鹰眼想要抬手拉着拾夕,但是手指只是在原地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做一个动作了,哪怕他多么想拉着拾夕的手。

“拾......夕......认识你真好!”

“如果不是认识我,你也不会......”拾夕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寒漠来,也许自己就是个扫把星,总是会把厄运带给别人。

“不......是!是真好!”鹰眼一双眼睛早就被血污所掩盖,一只眼睛肿得厉害,已经完全睁不开了,另外一只眼睛倒是可以睁开,只是眼框中已经没有眼球。他真的好想再看看拾夕,这个让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的那个人。

“拾夕......别哭!”一滴泪顺着鹰眼肿胀的眼睛流了下来......

“鹰眼......”鹰眼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但是他的胸脯还在起伏。

“鹰眼,我的血!你再喝一点!”

拾夕刚才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掏出短刀又在其它地方割了一刀。只是血顺着鹰眼的嘴角滴到了地上,鹰眼已经一滴血都咽不下去了。

“鹰眼......你不能死!”拾夕伏在鹰眼的身上,想要抱抱他,可是又怕让他的伤口变得更疼。她就这么无助的伏在鹰眼的身边。

“拾夕......让他走吧!他是属于寒漠的勇士,不要让他走得难看。”菩提泉主哽咽着开口,原来生离死别是这样的让人难受。

“我不想让他死!我不想,泉主,我不想让他死!”

“我知道......我知道......”菩提泉主抱着拾夕,轻声的安慰他。

“你能救他吗?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拾夕眼神空洞,就像是一个濒死的人看不见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拾夕,在这寒漠之中,没有人能够救他......林间精灵一族倒是有一种秘法,能让人生出血肉......只是,从这里到仙树林路途遥远,鹰眼坚持不了的.....”

“你是说仙树林?仙树林......我有办法!”拾夕喃喃的说着仙树林,突然原本死灰色的眸子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她从怀来掏出大长老给的玄影冰晶。

“鹰眼,我送你去找大长老好不好?大张老人很好的,他一定可以救你!”

拾夕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的响起,周围的空气逐渐凝重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汇聚于她手中那枚玄影冰晶之上。

拾夕双手紧紧握住冰晶,对准鹰眼。冰晶突然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照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待众人再次睁开双眼时,鹰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拾夕跪下,朝着仙树林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大长老,求求你,救他......”

“拾夕,此处凶兽众多,它们的尸体一会儿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凶兽,我们没有办法应付,得赶快走!”菩提泉主招呼大家,赶快出发。

“大家把行李都精简一下,只留两天的食物和水,其他的能不带就不带了!我们需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么着急走?”

“棘离,你竟然还没有死?”所有人都十分诧异,明明已经被巨蟒吞了的棘离竟然还没有死。他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两只眼睛散发着幽绿色的荧光,脸上竟然长着片片蛇鳞。

“棘离,你竟然吃了兽丹”菩提泉主惊呼。“你怎可行这么大逆不道,有违天纲之事!”

“哈哈......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鹰眼已死,你们这群人还有时间管别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棘离嘴里念念有词,不出片刻,大漠中就扬起烟尘,几条巨蟒就这么突兀的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哈哈哈.......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棘离,怎么成为这寒漠之主!哈哈......”

巨蟒慢慢的向众人逼近,他们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张开血盆大口吐着殷红的信子......

“别过来!我不准你们伤害大家!”拾夕鼓起勇气挡在了众人的前面。

“哈哈......就凭你!”

棘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殊不知现在笑得多欢,一会儿就会死得多惨。

拾夕伸出手臂,露出盘在手臂上的翠绿色的手镯。

“不要过来!再过来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小翠蟒,快醒醒啊!快醒醒啊!”拾夕焦急的唤着缠在腕子上的小翠蟒,这是鹰眼口中的万蛇之王,今天能不能活命 ,就靠它了。

可是这手镯竟然一动不动。

“小姑娘,你准备怎么让我死得难看啊!”

几条巨蟒还在靠近,直到拾夕小小的身影隐在了巨大的阴影之中。就在巨蟒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拾夕腕子上的小翠蟒终于悠悠转醒。

他缓缓地动了动,然后盘卧在了拾夕的手掌之上。

“哈哈......你想凭着这条小蛇就和我的巨蟒大军斗!还真是不自量力啊!”

棘离笑得不能自已,仿佛这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笑的事情。

“去,杀了她!我要用她的血肉,祭我那死去的儿子!”

只是棘离的话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几条巨蟒原地不动,缓缓地把头伏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拾夕托着小翠蟒,朝着棘离缓缓走去。所有的巨蟒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从始至终没有将头抬起来。在拾夕走到棘离面前的时候,巨蟒纷纷转过了身,对着棘离竖起了身体。

“你......你们.......”棘离割破手掌,“我的血,看,这是我的血,你们不是喜欢对我的血吗?我给你们多多的血!快杀了她......”棘离的声音中满是癫狂。

巨蟒不为所动,盯着眼前的棘离。

突然拾夕手腕上的小翠蟒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嘶吼,几条巨蟒朝着棘离猛地窜了出去,只消片刻,就把他直接撕成了血淋淋的尸体,棘离一定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死的。

他的心脏在沙漠中仍在缓缓跳动着,直到慢慢的静止......

拾夕转身,巨蟒马上伏下了身体,在小翠蟒一声嘶吼后,纷纷隐入了黄沙,消失不见了......

一头雕狼在拾夕的脚边,伤得很重。拾夕把自己的血滴在了雕狼的嘴巴里,雕狼竟然悠悠转醒了,它的眸子猩红,待看到眼前的拾夕时才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它的嘴巴发出沉闷的低吼。

“以后你跟着我可好?”拾夕伸手抚摸着雕狼的头......

寒漠之地确实苦寒,但也并不像大家传言的那般恶劣,那里依旧残存一片绿洲。在寒漠腹地,被称之为“寒漠之眼”。

关于寒漠之地的传说不过是族里长老们用来吓唬那些日常不好好修习,总是无法精进自己法术的仙子仙娥的手段而已。

不过林间精灵族训确实有言:仙根残,寒漠缘......剩下几句已经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磨得不见了痕迹。

所以只留下这仙根残缺,要送去寒漠的说法,甚至连族里长老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能依着执行,恰巧拾夕仙根先天不足,正好送去寒漠之地,看看能有什么样的机缘。

拾夕心心念念的想找到寒漠之主,以报他对寒漠之地的涌泉之恩。

想着如果能凭借一己之力,获得寒漠之主的原谅,对于林间精灵一族也是功德一件。

尤其是大长老还给了拾夕一枚“玄影冰晶”,这个宝贝可是能够自由出入寒漠之地的,只是使用次数为1。

想着以后如果想念各位仙子们,还能回来看看,心里高兴的很。

“拾夕啊!你要去的可是寒漠之地啊?怎会如此高兴?”

沐雨仙子实在不解拾夕的表现,担心她是因为伤心过头了,用高兴掩饰难过。想到这些,沐雨仙子更是心疼的紧。

“拾夕啊!寒漠之地苦寒,缺衣少食,来这些你都带上!”

漠雨仙子不知什么时候收拾出了一大包的东西,衣服、鞋袜应有尽有,锅碗瓢盆样样俱全,还把拾夕平日里用来捣鼓吃的东西的家伙都给拾夕打了包。

“仙子,你这是?”拾夕有点不解,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沐雨仙子是怎么收拾出来的?

“拾夕啊!其实你仙根先天受损,想要通过入学式几乎不可能,我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这一大包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沐雨仙子没告诉拾夕,之前每次准备东西的时候心里都很难过,一直盼望着奇迹能够出现。

“哎!天命难违啊!”沐雨仙子感叹道。

“拾夕,此宝是我的多年心血,名为“烤箱”,你带着它,把食物尽量在里边烤熟了再吃,你没有办法自行净化身体,若是吃错了东西,可是要难受的。”

沐雨仙子想到拾夕最初吃了一个坏鸡腿时的那个难受劲儿,至今还印象深刻。

“谢谢沐雨仙子,我......”

拾夕本想说以后会回来看她的,可是大长老叮嘱过,不可把她有“玄影冰晶”的事情向任何人透露。

“我一定会想你的!”拾夕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几日,知道拾夕要走,日常交好的仙子都时不时的跑来送东西。加上沐雨仙子准备的,拾夕现在的行李已经多到一辆马车都拉不下了。

“哟!拾夕,这是要准备走了啊!一路上风餐露宿,你可要注意安全,别掉到沟里,陷进潭里呀!”这是林仙儿的追随者,林仙儿在远远的地方站着,娇媚的唇角一勾,发出了一声嗤笑。

“拾夕,别理他们!他们是嫉妒你能凝出幽蓝的纯晶之气!哼!有些人再练1000年也凝不出来!”小仙子愤愤不平的朝林仙儿喊。

“你......”这小仙子的话正好戳中林仙儿的痛处,此次入学式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纯晶之气上碾压拾夕。林仙儿狠狠瞪了一眼拾夕,真是碍眼!

“拾夕,你看,你的东西已经这么多了,这十八就别带了!我帮你好好照顾它!”

沐雨仙子有点担心,日常拾夕对十八是极好的,可是到了这寒漠之地,自己的日子已然过得非常辛苦,还要照顾十八,怕拾夕苦了自己。

“咕咕咕......”十八一听说沐雨仙子要拾夕不要带自己,一扑棱翅膀就飞到了车顶上,找了个包袱缝钻了进去。

“想要甩了本神君,没那么容易!话说这去寒漠之地,本神君可是出了力的!”

与别人而言,去寒漠之地是受苦,对十八而言,那可是回家啊!这已经是数万年不曾回去了,怎么能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呢!

“十八......十八.....”任凭拾夕在车下如何喊,这十八就是不肯从包袱里钻出来。

“算了!你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了!”

拾夕赶着一辆驮满行李的小马车,朝着寒漠之地走去。一路上交好的仙子仙娥纷纷来送行,直到送到了寒漠之地的边缘。

“拾夕啊!你要多保重啊!”韵诗仙子抱着拾夕,依依不舍的和他道别。

墨染仙子哭得稀里哗啦,这林间精灵一族,果然是阴盛阳衰,女仙子倒是各个刚强的很,这男仙子动不动就要哭得梨花带雨。

拾夕觉得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感觉有一股热流就要从眼眶中喷涌而出了。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似的,总是要在即将突破的一刻偃旗息鼓,拾夕试了几次,确实是没有办法流出一滴眼泪。

今天这样的场景都没有办法流出眼泪,怕是以后也不会再遇到比此时此刻更难过的事情了吧?

拾夕告别了众人独自朝寒漠之地走去。应该不算独自吧?至少在车上的包袱里还有十八,驮着行李的还有一匹小马。

“十八啊!你说这寒漠之地什么时候才到呀?这都走了快半日了,怎地连一个标志都看不到呢?”

“十八,沐雨仙子给我准备了很多的纯露,你要不要喝一点?”一路上拾夕喋喋不休,可是十八却噤若寒蝉,生怕被拾夕抓住送回去。

“哼!想骗本神君出来,没那么容易!”

十八窝在包袱里,一路上颠得头晕脑胀,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就是不肯从里边出来。

眼看着天色渐黑,北方的天空中挂着一颗硕大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分外的明亮。此时此刻,拾夕才意识到,这寒漠之地也许就是寒冷和寂寞的意思吧!

走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见过,按照大长老的说辞,以前也有一些仙子仙娥被送到这里修习,怎地一个人都看不到呢?

临近午夜时分,狂风骤起,席卷着荒芜的平原。鸡蛋大小的沙砾被狂风裹挟着,在风中肆虐。天边的星星和弯月,早已被漫天的黄沙遮蔽,天地间混沌一片。

拾夕苦笑,原本还信誓旦旦的想到寒漠之地找到寒漠之主,现在看来,能试着保全自己已是不易,其他的......

拾夕窝在马车底下,听着沙砾打在马车上的啪啪声。她蜷成一团,一块硕大的石头被卷着砸到了马车辕上,车辕竟然一下子被打折了。

普通的马儿受到惊吓,估计早就一溜烟的跑掉了。但是拾夕的马儿,竟然没有跑,反而紧紧的围在拾夕的旁边。估计它也知道,来这寒漠之地能跑去哪里呢?有一个能够抱团取暖的人已是难得。

拾夕就这样在沙砾横飞的荒漠中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亮,马车几乎被沙砾和尘土淹没,拾夕艰难的扒拉出了一个缝隙,从马车下钻了出来。

天空澄澈如洗,初晨的阳光尚显柔和,太阳从天边徐徐升起,原本灰暗的天空逐渐被染成橘红色。车上立着一道身影,凝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许久未曾移动。拾夕不知不觉间看入了神!

“咕咕咕......”十八发出了一阵长鸣。

“十八,你竟然真的会打鸣啊?”拾夕一脸的惊喜。

十八转身看着拾夕,满脸怨恨。本来想独自在这里抒发干感情的,起那么早干什么!

自从失去法力,变成了这劳什子的模样,竟然看见太阳就会产生想要高歌的冲动。之前每每有这种冲动的时候都会尽力克制自己。可是今天回到这寒漠之地,压抑的情绪竟然全在刚刚的一声啼鸣中释放了。然后......还被看到了。

“寒漠之地!我回来了......”十八抖抖羽毛,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在他的羽毛上泛着七彩霞光。

拾夕看着断了辕的马车,被沙砾覆盖的包裹,还有那窝在马车底下的小马驹。

“看来,以后就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

车上的瓦罐陶盆早就被砂砾砸坏了,里边装的可是仙子们送的纯露啊!拾夕觉得心疼死了。

“十八,这回你没得喝了!那么多的纯露都撒了......”

拾夕凝眸四顾,将万物尽收眼底。哪里来得万物,唯余一片黄沙,别无他物。

“寒漠之眼到底在哪儿呢?”

拾夕突然觉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茫茫寒漠,该往哪里走呢?

“现在到了本神君的地盘,本神君自然会罩着你!就算报答这些日子里你的精心照顾。”十八在心里默默的说。

十八扑棱着翅膀跳上了马背,觉得这个位置好像不能彰显自己的威武形象,又跳到了马头上。

“呵呵,你倒是听话!十八都骑到你脖子上了,也不反抗,小心一会在你脖子上拉屎啊!”拾夕打趣道。

这小马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比之前拾夕牵着的时候还要听话。俨然......俨然一个士兵。

对!就是这种感觉,此时此刻小马像一个士兵,而十八就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看着它竟然有一种压迫感。

拾夕使劲摇了摇头。“拾夕啊!拾夕!莫不是被黄沙迷了眼,怎么能看十八有压迫感,不过是一只野鸡而已。”

拾夕把车上残存的一些行李又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背了一些,往马背上放了一些。就这样一只野鸡、一匹马,一个残了仙根的仙子向寒漠之眼继续出发。

“马儿啊!马儿,既然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的生活,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你就叫十九吧!”

在拾夕看不到的地方,十八的眼睛都快翻到了天上。

“十九?亏你想得出来。十七、十八、十九......再遇到点什么岂不是就叫二十、二十一......”

十八站在马头上,用爪子抓着马鬃,时而左脚紧,时而右脚紧。

在十八的控制下,一人、一马、一野鸡正朝着寒漠之眼走去。拾夕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主导行动的方向,实际上却是十八。

一路上除了茫茫荒漠,什么都没有。好在马背上还有很多的干粮,只是纯露已经快要见底。

“来,十八,给你喝一点,来,十九......”

拾夕捧着纯露的罐子,给十八和十九都喝了一点儿纯露。自己舔舔干裂的嘴唇,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在拾夕的心中,无论是十八还是十九都是为了她才来受苦的,没有想到一路上竟然如此艰辛,万一......万一自己无力支撑,没有办法在寒漠中活下来,它们岂不是......

拾夕想到这里,原本蹒跚的脚步突然坚定了不少,为了十八和十九,一定要好好活着呀!

夜色渐深,拾夕知道现在看似平静的夜其实是一只噬人的妖魔,也许顷刻间就会飞沙走石,吞噬着世间的一切活物。目前看,这活物只有3个。

“要赶在沙尘暴来之前,做好准备才行。”拾夕示意十九停下,把十八从马上抱下来。

十八在马头上站了一天,刚开始不觉得,现在竟然腿都没办法打弯儿了。拾夕抱它下来的是时候,它差点就像一个雕像似的直直的摔了下来。

“十八?要你逞能。明明坐在马背上就好了嘛!非要站在马头上,显得自己威风啊!腿麻了吧?”

“哼!你这个女人,本仙君若不是为了怕你走错方向,早日带你到达寒漠之眼,怎么会不顾太阳暴晒的站在马头上那么久,本仙君的七彩羽翼都被太阳晒得没有光泽了,竟然还不知领情,真是狼心狗肺!”

十八气不过,不由分说的啄了拾夕的手,一个扑棱从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托着两条僵直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

拾夕摇了摇头:“说你两句就生气了?还真是小气呢!”

“十九,我们开始准备吧!一会沙尘暴又要来了。”

拾夕看着远处依旧平静的天空,满心担忧的说。

拾夕把所有的行李安顿到一处,让十九卧在行李的旁边,自己怀里抱着十八靠着十九,准备一条厚厚的毯子,一会沙尘暴来的时候,正好可以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遥远的天边星光点点,广袤的寒漠宛如一片沉睡的海。只有偶尔吹过的冷风卷起沙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下降,寒气渐渐弥漫。此刻拾夕却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寒意。她怀中抱着十八,身体轻轻地靠在身旁的十九身上。在这片寒冷而孤寂的沙漠之中,他们三个相互依偎,成为了彼此最珍贵的存在。

一夜无事,昨晚竟然没有沙尘暴,许是哪路神仙可怜吧!

一抹阳光洒在拾夕的脸上,原本润泽的脸颊才短短两日就已经干裂。嘴唇上丝丝血色在唇边若隐若现。满脸尘垢的拾夕依旧还在睡着,长长的睫毛偶尔轻微的抖动着。

十八早早的就睡醒了 ,但是卧在拾夕的怀来实在是不想起身。看到拾夕的模样,突然间觉得有点心疼。

它抬起头在拾夕的下巴上蹭了蹭,把睡得正沉的拾夕一下子弄醒了。

依旧是一片荒漠,梦中的仙泉纯露大鸡腿不过是幻觉,拾夕不自觉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十八......你醒了?”拾夕艰难的发声,声音里也透着干涸,像砂纸磨着砂砾。

“得尽快到达寒漠之眼,这拾夕仙根破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粮食还够3天,水最多撑两天。如果再到不了拾夕会死的,只能......”

十八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

“呵呵呵,大哥莫气,我和那驭兽门的门主曾经还算有些交情,为谢大哥的救命之恩,我自当在门主面前替大哥讨回那小兽?”

“当真?既是如此,不妨我带你去见我们泉主?”

“那倒不必!我们明日即可到达这驭兽门,若是这事办成了,再去见泉主也不迟!”

“行,那就听你的!”

几日下来,汉子和这青年还混出了感情,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菩提泉的秘史怕是已经被他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倒给了这青年了。

青年微微斜着身子,倚靠在一处断壁之上。他的目光越过漫漫黄沙,投向了不远处正在扎营的车队。

此时,广袤无垠的大漠中,一缕孤烟直冲天际,与嫣红的落日相互映衬,青年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向往之情......

青年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这几头凶兽都经过了简单的训练,不过这两头九阶九品的凶兽确实没有将潜能激发出来,现在的实力不过是百分之五十而已。

马车上那个姑娘倒是彻底激发了他的兴趣。这几头凶兽都喜欢围在她的身边,竟然时不时的还要争宠打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生驭兽体。

青年望着不远处的拾夕心里越发的好奇,如果她能成为驭兽师,驭兽门的宗门大比中是不是就可以......

拾夕总觉得后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心中隐隐的不安。只不过回头张望的时候,发现身后不过是个潦倒的青年而已。

“也许,只是错觉吧!”

“泉主,前方十里便是驭兽门了,我们就这么进去吗?听闻这御兽门向来霸道,我们带着这么多的凶兽,于他们而言可是宝贝,怕是一进去就被他们抢了去吧?”

“我们将这几头凶兽安排在外边可好?”拾夕说。

“可是我们并不懂这驭兽之术,这几头凶兽能跟着我们已是难得,让他们听话......
“门主,你也知道,我这宗室内事务繁忙,好几百人,每天事务众多。宗主门下不过寥寥几个人,自是不知道这处理一个庞大的宗室需要多少精力,底下的人难免有所疏漏。”

“难不成还要我夸你几句?”

“那倒不必!都是门内事务,乃卓某职务所在,并不敢在门主面前邀功!”

“哼......斗兽谷的阿宣,也不曾向你来报吗?”

“这.....这......我怎么知道。”

卓宗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各个宗主都派了人去跟着鸣玉离,偏偏就他宗门里的阿宣被发现了。这小子主动请缨,日常也算是机灵,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这鸣玉离的眼睛。

“门主,我看刚刚都是误会,这夜煞虽是宝贝,但是我宗内这样的凶兽岂止上百,只是我这小徒眼界窄,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让门主和各位贵客见笑了。我这就把这夜煞还给贵客。”

卓室主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地变换着手势结成各种神秘的印记。一会功夫,夜煞的眼睛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此时夜煞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快的跑到了拾夕和众人的身边,在拾夕的身上亲昵地蹭了又蹭。

“有趣!这凶兽明明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结缔契约,怎奈何竟是这般听话的模样?”卓室主心中暗暗吃惊。

“你这小儿,只是叫你到门口看看,竟然闯下这等大祸,还不快向门主和各位贵客磕头认罪!”

这个瘦高个男子经刚才的一吓,嚣张的气焰确实收敛了不少。若不是宗主及时赶来,今天怕是要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我堂堂的武宗首席大弟子荆天,竟然差点死在这鸣玉离的手上!”

这荆天只是表面上收敛了,实则在心里把鸣玉离和墨云殇一众人都恨了个遍。眼神中戾气一闪而过。

“各位贵客里边请吧!”卓宗主在前方引路,带着众人进了驭兽门。

墨云殇一行人带的凶兽自是极品,在这驭兽门中也不十分常见,一路上众弟子都对这夜煞甚是好奇,有的心中敬畏,有的掩饰不住的满脸贪婪之色。

也难怪刚才荆天拼了命也想要和这夜煞缔结契约,真是个宝贝!墨云殇忍不住轻轻的摸了摸夜煞的头。

“当当当......
菩提泉是生活在这里的所有居民的生命之泉。

生活在寒漠中的人,一向逐水而居。这菩提泉的存在已有万年,谁会想到,它竟然也会有干涸的一天。

在寒漠这个地方水源就是黄金珠宝。每个有泉眼的地方都盘踞着一方势力,作为一个外来客,想要在那里搏得一席之地,流血牺牲必不可少。

“上次的大战是在何时呢?”

自从记事起,便一直居住在这菩提泉边,偶尔因为水源也发生过小规模的争夺。但是在爷爷的故事里,这菩提泉曾经血流成河。

狂风在沙漠中呼啸而过,卷起一具具尸体在空中飞舞,犹如恶魔手中的玩物。

如今那些在在激战中丧生的人,已化作森森白骨,散落在沙漠的各个角落。每当风起时,风中似乎还回荡着他们临死前的哀嚎与怒吼......想到这些菩提泉主陷入了沉思。

“舒颜,别担心。我先下去看看。”墨云殇轻轻的拍着菩提泉主的肩膀,轻声安慰她。他眼中的担心自是不比这菩提泉主少,他深知水源的争夺是多么的残酷。

“你们几个,跟我下去看看。”墨云殇招呼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十八,我和你一起去!”拾夕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心。自从听到菩提泉无水了,她的心就跟着乱了。

“无碍!先去看看,需要你的时候再叫你!我可是堂堂神君,这世间能让我怕的还没有出生呢!”

“嗯!小心!”

“带上宝儿下去吧!”菩提泉主把宝儿拉到墨云殇的身边。

墨云殇看了一眼,这宝儿自从听见了墨云殇的神力只恢复了百分之一,现在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模样,现在的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哼!小兽得志!”

墨云殇的实力没有恢复,但是碍于面子,这嘴皮子的功夫反倒是增长了不少,绝对不会吃亏。

“宝儿,你可得跟紧我,小心下边来个妖兽吃了你!”墨云殇威胁宝儿。

“哼!”这从鼻腔里喷出来的一声哼,像极了墨云殇,把在场的大家都逗笑了。

刚刚为了菩提泉无水的事情,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现在他们这一神君和一神兽一打岔,反而舒缓了不少。

“好了!出发!”墨云殇轻点脚尖,第一个跳下了菩提泉。几个小伙子也找了绳子绑在腰间,慢慢的向下爬去。

“唰!”墨云殇只觉得自己的耳边的风声在不断的刮,过了很久也没有能踩到井底。他有些不确定,同时觉得自己为了耍帅有点鲁莽,“刚才真的该问问舒颜,这菩提泉到底有多深?”

墨云殇觉得自己呼吸越发的困难,终于感觉到了脚下踩到了一个实物,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抬头看,井口此时宛如一颗天际边的星辰。

墨云殇想要打个火,奈何此处氧气稀薄,无论如何也打不着,只能借着身上的一颗夜明珠的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

这井壁上摸起来还是湿漉漉的,脚下还是一片泥泞,看来这水确实是刚刚不见的。

墨云殇细心的摸着井壁,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处。反而在井底的正中间有一尊一米多高的小雕像,这模样看起来也像个神兽的样子,不过这雕像只有一只眼睛,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神君,可有异常?”墨云殇在下边探查了许久那几个小伙子才姗姗来迟。

“不曾发现异常,不过在这井底发现了一尊雕像,我们把它抬上去看看。”墨云殇建议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雕像绑了,朝着洞口爬去。

所有菩提泉的居民这会儿全都围在井边,密切的关注着井下的动静。直到看到几个小伙子爬了上来,都急切的问:

“怎么样?还有水吗?”

“怎么样......”

小伙子们满脸悲伤,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跟着凝固了,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大家茫然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对未来的生活突然间感到无比的惶恐。难道,他们真的要走了吗?

“来,在井底下发现了一个小雕像,大家帮忙拉上来看看!”年轻的小伙子招呼了一声,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把这小雕像拉了上来,墨云殇也跳出了井口。

“云殇!”菩提泉主跑过去,看着墨云殇。

“不怕!寒漠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墨云殇安慰道。

这小兽头上长角,形似伏虎,身上竟然还雕刻有鳞片,模样形态倒是栩栩如生,只可惜有一只眼睛没了,原本眼睛的位置留下一个幽深的黑洞,看起来阴森恐怖。

“娘,我怕!”一个小姑娘躲在娘的身后,又忍不住偷偷看这个小兽。

“怕什么?不过是个石头疙瘩而已!不怕!”

“你别怕,我给他再装个眼睛,两只眼睛就不可怕了!”一个胆子大的男童,随手捡起了一块砂砾,塞进了小手兽空洞的眼睛里。

“看,现在不可怕了吧?”沙砾卡在空洞之中。别说,现在这小兽的模样,果然没有了刚开始的诡异,看起来倒是滑稽了不少。

“好了,大家都各自回家吧!眼下这情况,每家每户的水都要省着点儿用!我会和几位长辈一起商量出一个应对的办法来。大家放心,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菩提泉主努力地挺直了身躯,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大声说道。

此刻的她心中焦灼万分,但是,如果连她都表现得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一样惶恐,那么村民们恐怕就更加难以入睡了。

“云殇,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呢?”

“去寒漠之眼吧!”

菩提泉主也不是不曾想过去寒漠之眼。可是寒漠之眼自墨云殇被九重天雷劈了之后,早就不是昔日的寒漠之眼了。

各方势力连年征战,现在终于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吞并的吞并,灭绝的灭绝。

这夜孤城、花残影、楚绝尘三人现在是这寒漠之眼的主要部族的首领,这一切都是刀山火海拼过来的。一个外人想要到那里去分一杯羹,简直难如登天。

“可是......”

“莫怕,有为夫在,你只管跟着我便是。”

墨云殇看着眼前满脸愁容的菩提泉主,忍不住有点心疼。“得抓紧时间尽快恢复神力,这样才能保护所爱的人。”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菩提泉主的额头。一抹红晕在她的脸颊上慢慢地晕开......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大地......

万籁俱寂时,一道身影悄悄的出现在了菩提泉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泉水流淌的景象。可惜,此时此刻的情景,要让她失望了。

“也许,今天就得收拾东西走了......”菩提泉主望着远方,环顾着这生活了万年的家园,心里一阵酸楚。

墨云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他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将她包裹起来,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哪怕是天涯海角、荒无人烟,只要有家人在身边,哪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家园。

菩提泉边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来看看这菩提泉今天会不会有水。只可惜让大家失望了。

拾夕看着大家难过的模样,心下也是一阵难过。

“你说,是不是因为拾夕掉进去了,惹怒了菩提泉神?”

“我也觉得,不然这万年来都好好的,怎么她掉进去之后,这菩提泉就没有水了呢?”

大家虽然碍于菩提泉主的威信,不敢明目张胆的指责拾夕。但是这窃窃私语声还是传进了拾夕的耳朵里。

“真的是因为我吗?”

尽管菩提泉主再三宽慰拾夕,这泉水干涸在寒漠中也是常事,绝对不是因为她。但是拾夕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众人看向拾夕的目光已不复往昔的友善,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离,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厌恶。

拾夕走在路上,大家会匆忙地躲到远处去。她能敏锐地察觉到来自暗处的那一双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这几日菩提泉边已经鲜少有人来了,大家一次次的来,一次次的失望而归,所有人似乎都已经接受现实,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菩提泉边的围栏已经打开,那把沉重的的大锁就这么扔在一旁,栏杆上的彩布好像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鲜亮,一切都透彻萧条的气息。

拾夕看到那日搬上来的雕像。不知何时,小兽眼睛里塞的砂砾已经掉了,拾夕转了一圈,又找了一颗差不多大小的准备给它塞上。

拾夕伸手抚摸着小兽的头,停留在它空洞的眼睛处......拾夕没有发现,她原本掌心有一块七彩的印记,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忽然,拾夕感觉到手下的雕像好像动了一下,可是她定睛一看,又感觉刚刚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最近人总是有点恍惚。

“咔嚓......”这次雕像是真的动了。

拾夕吓了一跳,几个跨步跳到了一边。

这雕像竟然开始慢慢的碎裂坍塌,露出了一只小兽,一只活的小兽。

“十八......十八......”拾夕可不认识这小兽,一路跑着去找十八。这小兽竟然一路追着拾夕也来到了十八的房门前。

“怎么了拾夕?”墨云殇听到拾夕的喊声已经快步从房子里出来了。

拾夕跑得气喘吁吁,在门口停住脚步。

“十八,活了,活了......”拾夕受了惊吓,有点口不择言。

“什么活了?”墨云殇一脸的疑惑。

“那个雕像,活了。”

“在哪儿?”

“就在那儿!”拾夕指着菩提泉边的空地,那个地方此时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雕像?

突然,拾夕指着自己的脚边,还在自己腿上蹭来蹭去的一个小家伙,不自觉得捂住了嘴巴!

墨云殇一把抓住了这小兽,拿起来仔细端详。这小兽眼睛明亮,一只眼睛竟然散发着七彩的霞光。

墨云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小兽竟然也是一只上古神兽。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拾夕一眼,突然间有点期待:“这拾夕,以后不知还会有怎么样的机缘?”

“云殇?你说这是个什么兽?”菩提泉主指着他手中的小兽问。

这小兽眼见着已经越发的不耐烦了,一个劲儿的挣扎想要挣脱墨云殇的桎梏,可是墨云殇怎么会轻易的放开它呢,反而挣扎的越狠,抓得越紧。不一会小兽竟然发出了阵阵哀嚎,听起来可怜极了。

“十八......咳咳......我看,它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不然你把它放在地上吧?”拾夕看着小兽着实可怜,开口替它求情。

墨云殇随手将小兽扔在了地上,这小兽连滚带爬的朝着拾夕的脚边而去,紧紧的依偎在拾夕的脚边,发出呜咽之声,似是在撒娇。

接下来大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拾夕的脚上盘着一只小兽,就像是拾夕穿着的一双大鞋。拾夕走到哪里,这小兽便要跟到哪里,俨然长在了她的身上似的。

“拾夕......”菩提泉主突然兴奋的来找拾夕。

“拾夕,我看这小兽像是上古神兽蚣蝮,这蚣蝮性善好水,这菩提泉的水会不会是被它给吞了?”

“我们让他吐出来可好?”拾夕天真的问。

“我翻了所有典籍,还不曾发现如何让它吐出水来?只知道这小兽性善,愿意造福人类。”

拾夕看着盘在脚上的小兽,看着它那扁趴趴的肚皮,谁会想到这个竟然是上古神兽蚣蝮呢?即使是,估计也是一只饿了很长时间的蚣蝮吧!

“那我们试一试?”

“好!”菩提泉主爽快的答应。

从此菩提泉上下,都以这小兽马首是瞻。小兽伸个懒腰,自是有人递上软垫。小兽甩了甩头,必然有人替他挠痒痒,只是这寒漠的美食这小兽一点也不喜欢,只喜欢喝水,无奈现在大家的水都宝贝的很,日常更够给他的水也十分有限。

菩提泉主每日都来看看这小兽能不能吐出水来,无奈它只进不出,连菩提泉主也有点疑惑了,难不成这不是蚣蝮而是“貔貅”。听闻这貔貅只进不出。这要真是认错了,白白的耽误了两日行程。

“今天如果再不能吐出水来,就此作罢,还是踏踏实实的搬家吧!”菩提泉主心里想着,拉着墨云殇又一次来到了拾夕的屋子,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次了。

“拾夕,这小兽可有吐水?”

“没有!”拾夕已经盯了他一天了,可是他并没有一点想要吐水的样子。

“算了!通知下去,准备搬家,明日动身!”墨云殇看着拾夕脚边的蚣蝮,一脸的鄙视!

“还当是什么上古神兽呢!原来不过是在这里白吃白喝,什么也不会干的傻狍子!”墨云殇转过身,气鼓鼓的出门去了。

“拾夕......哎,算了!你也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动身。”

拾夕来到了菩提泉边,看着脚下的小兽。

“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拾夕蹲下,摸着小兽的犄角,看着空落落的菩提泉陷入了沉思。

“你若是真的能吐水就好了......”

“哗......”一股清泉,顺着小兽的嘴巴倾泻而出......

“原来你真的是蚣蝮啊!”拾夕忍不住兴奋的尖叫,声音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们,只是,片刻之后,这股流淌的清泉戛然而止。

拾夕把自己刚才的举动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可是任凭她再怎么努力,这小兽都不曾再吐出一口水来。

“不必理会!”一声冷喝,不远处墨云殇负手而立,一袭黑袍随风猎猎作响。

“明日一早动身……”他接着说道。短短几个字,却狠狠地敲在了众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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