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澈如洗,初晨的阳光尚显柔和,太阳从天边徐徐升起,原本灰暗的天空逐渐被染成橘红色。车上立着一道身影,凝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许久未曾移动。拾夕不知不觉间看入了神!
“咕咕咕......”十八发出了一阵长鸣。
“十八,你竟然真的会打鸣啊?”拾夕一脸的惊喜。
十八转身看着拾夕,满脸怨恨。本来想独自在这里抒发干感情的,起那么早干什么!
自从失去法力,变成了这劳什子的模样,竟然看见太阳就会产生想要高歌的冲动。之前每每有这种冲动的时候都会尽力克制自己。可是今天回到这寒漠之地,压抑的情绪竟然全在刚刚的一声啼鸣中释放了。然后......还被看到了。
“寒漠之地!我回来了......”十八抖抖羽毛,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在他的羽毛上泛着七彩霞光。
拾夕看着断了辕的马车,被沙砾覆盖的包裹,还有那窝在马车底下的小马驹。
“看来,以后就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
车上的瓦罐陶盆早就被砂砾砸坏了,里边装的可是仙子们送的纯露啊!拾夕觉得心疼死了。
“十八,这回你没得喝了!那么多的纯露都撒了......”
拾夕凝眸四顾,将万物尽收眼底。哪里来得万物,唯余一片黄沙,别无他物。
“寒漠之眼到底在哪儿呢?”
拾夕突然觉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茫茫寒漠,该往哪里走呢?
“现在到了本神君的地盘,本神君自然会罩着你!就算报答这些日子里你的精心照顾。”十八在心里默默的说。
十八扑棱着翅膀跳上了马背,觉得这个位置好像不能彰显自己的威武形象,又跳到了马头上。
“呵呵,你倒是听话!十八都骑到你脖子上了,也不反抗,小心一会在你脖子上拉屎啊!”拾夕打趣道。
这小马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比之前拾夕牵着的时候还要听话。俨然......俨然一个士兵。
对!就是这种感觉,此时此刻小马像一个士兵,而十八就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看着它竟然有一种压迫感。
拾夕使劲摇了摇头。“拾夕啊!拾夕!莫不是被黄沙迷了眼,怎么能看十八有压迫感,不过是一只野鸡而已。”
拾夕把车上残存的一些行李又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背了一些,往马背上放了一些。就这样一只野鸡、一匹马,一个残了仙根的仙子向寒漠之眼继续出发。
“马儿啊!马儿,既然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的生活,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你就叫十九吧!”
在拾夕看不到的地方,十八的眼睛都快翻到了天上。
“十九?亏你想得出来。十七、十八、十九......再遇到点什么岂不是就叫二十、二十一......”
十八站在马头上,用爪子抓着马鬃,时而左脚紧,时而右脚紧。
在十八的控制下,一人、一马、一野鸡正朝着寒漠之眼走去。拾夕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主导行动的方向,实际上却是十八。
一路上除了茫茫荒漠,什么都没有。好在马背上还有很多的干粮,只是纯露已经快要见底。
“来,十八,给你喝一点,来,十九......”
拾夕捧着纯露的罐子,给十八和十九都喝了一点儿纯露。自己舔舔干裂的嘴唇,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在拾夕的心中,无论是十八还是十九都是为了她才来受苦的,没有想到一路上竟然如此艰辛,万一......万一自己无力支撑,没有办法在寒漠中活下来,它们岂不是......
拾夕想到这里,原本蹒跚的脚步突然坚定了不少,为了十八和十九,一定要好好活着呀!
夜色渐深,拾夕知道现在看似平静的夜其实是一只噬人的妖魔,也许顷刻间就会飞沙走石,吞噬着世间的一切活物。目前看,这活物只有3个。
“要赶在沙尘暴来之前,做好准备才行。”拾夕示意十九停下,把十八从马上抱下来。
十八在马头上站了一天,刚开始不觉得,现在竟然腿都没办法打弯儿了。拾夕抱它下来的是时候,它差点就像一个雕像似的直直的摔了下来。
“十八?要你逞能。明明坐在马背上就好了嘛!非要站在马头上,显得自己威风啊!腿麻了吧?”
“哼!你这个女人,本仙君若不是为了怕你走错方向,早日带你到达寒漠之眼,怎么会不顾太阳暴晒的站在马头上那么久,本仙君的七彩羽翼都被太阳晒得没有光泽了,竟然还不知领情,真是狼心狗肺!”
十八气不过,不由分说的啄了拾夕的手,一个扑棱从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托着两条僵直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
拾夕摇了摇头:“说你两句就生气了?还真是小气呢!”
“十九,我们开始准备吧!一会沙尘暴又要来了。”
拾夕看着远处依旧平静的天空,满心担忧的说。
拾夕把所有的行李安顿到一处,让十九卧在行李的旁边,自己怀里抱着十八靠着十九,准备一条厚厚的毯子,一会沙尘暴来的时候,正好可以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遥远的天边星光点点,广袤的寒漠宛如一片沉睡的海。只有偶尔吹过的冷风卷起沙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下降,寒气渐渐弥漫。此刻拾夕却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寒意。她怀中抱着十八,身体轻轻地靠在身旁的十九身上。在这片寒冷而孤寂的沙漠之中,他们三个相互依偎,成为了彼此最珍贵的存在。
一夜无事,昨晚竟然没有沙尘暴,许是哪路神仙可怜吧!
一抹阳光洒在拾夕的脸上,原本润泽的脸颊才短短两日就已经干裂。嘴唇上丝丝血色在唇边若隐若现。满脸尘垢的拾夕依旧还在睡着,长长的睫毛偶尔轻微的抖动着。
十八早早的就睡醒了 ,但是卧在拾夕的怀来实在是不想起身。看到拾夕的模样,突然间觉得有点心疼。
它抬起头在拾夕的下巴上蹭了蹭,把睡得正沉的拾夕一下子弄醒了。
依旧是一片荒漠,梦中的仙泉纯露大鸡腿不过是幻觉,拾夕不自觉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十八......你醒了?”拾夕艰难的发声,声音里也透着干涸,像砂纸磨着砂砾。
“得尽快到达寒漠之眼,这拾夕仙根破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粮食还够3天,水最多撑两天。如果再到不了拾夕会死的,只能......”
十八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