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其他,死死望向沈堂求救。
“兄长......救我......”
在原本的世界,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体常年疾病缠身,一生从未有过家人的关爱,临死时系统找上了我,让我胎穿到了古代。
系统给了我四个男主,有血脉相连的兄长、年少情深的竹马、一见钟情的情郎和亲自教养的徒弟,只要我能获得其中一位绝对的好感度,就可以获得健康和生命。
我常年卧病在床,所以倍加珍惜生的机会,也很珍视这些亲人。
可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听信了这个世界的女主沈薇的话,认定了我是一个毒妇。
兄长把我赶出家门,竹马和我解除婚约,情郎与恩断义绝,徒弟将我打入深渊。
攻略全部失败,就连系统都动用了恻隐之心,不惜用自己多年积攒的积分修改了我的任务。
只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事到如今,为了救我的孩子,为了我自己的性命,我只能赌一赌沈堂对我的亲情。
可沈堂只冷眼看着拼命挣扎的我,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求救,而是转头对顾星泽说道:“太子殿下,情况紧急,不必再绑她回去了,薇儿快不行了,就在这里动手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堂。
他是我的第一个攻略对象,可出于对家人的渴望,我并不只把他当成任务。
我小心翼翼维护着和沈堂的兄妹情,只知道要掏心掏肺地对他好,甚至好几次不顾自己的性命。
沈堂练习上古医术,我就动用积分把现代知识都教给他,什么剖腹产,开颅手术......
可这些在世人心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人相信沈堂的能力,我就亲自当他的药人,帮他扬名天下,成为天下第一神医。
可有一次沈堂没控制好剂量,我出现了严重的过敏。
沈堂吓得跪在祠堂日日祈祷,说宁愿自废一身医术,只要能换来我的平安。
他是想成为神医治病救人,可他心里最重要的是我这个妹妹。
我动用了系统里的积分,救了自己,也挽回了他的声誉。
曾经我以为我有家了,我有哥哥了。
可就是这样坚不可摧的兄妹情,在沈薇数次挑拨下,也消失殆尽了。
沈薇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她。
沈堂抱着装病的沈薇,一口一个毒妇,把尚且年幼的我赶出了家门。
如今看着他熟练地熬药,熟练地给刀具消毒的样子,我心里只觉一片悲凉。
“兄长,沈薇当初被人掳走失了清白,和我没有关系!她根本没有病!你能不能放过我,放了我腹中孩儿的命!他是你的亲外甥啊!”
沈堂的手一顿,看向我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信么?薇儿良善,难道会舍弃自己的清白和健康,只为了嫁祸自己的姐姐吗?她当年受辱落下了病根儿,需要用血脉相连之人所生胎儿的心头血方可医治,不过是一个贱种的命罢了,这是你欠她的!”
沈堂把熬好的催产药尽数灌我喝下,我顿时腹痛难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地踢动着。
顾星泽死死捆住了我的手脚,我只能蠕动着用头脸把沈堂干净的刀具推到土炕的灰里。
沈堂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打得我嘴角渗出血迹。
“你做什么!”
我知道,沈堂是个严谨的医者,刀具必须要经过几重消杀才行。
可现在我已经没办法了,孩子若是被他们剖出来,我必死无疑!
我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为我和孩子再求得一线生机。
见我如此不配合,沈堂叫顾星泽亲自来按住不停挣扎的我,他再重新准备刀具。
我绝望嘶吼:“不要!没了孩子我会死的!”
沈堂的手这次没有任何停顿,哂笑道:“你是在质疑天下第一神医的医术么?放心,只是把孩子取出再缝上肚皮而已,我的手很快,你这种祸害是不会死的。”
院子里突然喧闹不止,大魏朝最年轻的冠军侯陆宪昭风尘仆仆持剑而来。
“我来晚了!”
四个人同时都冲到车门处查看。
我跟随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我的脸已经变成了青色,身体痛苦蜷缩着,手紧紧握着孩子的手无法分开。
这样惨烈的两具尸体,所有人见了脸色都很难看。
沈堂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我给她吃了九转保命丹的!
只是取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死呢?
是我的医术出了问题么?”
沈薇在屋里偷偷吃了解药,脸色转为红润,来到了屋外,看见沈堂自我怀疑忙上前作证。
“兄长,谁说你医术有问题了,你看,喝了你的药,薇儿已经痊愈啦!
姐姐会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想必是老天看不过去,把坏人收走了呢!”
看见活蹦乱跳的沈薇,沈堂惊恐地把上沈薇的脉。
“不对,不对,都错了,你怎么可能会痊愈?”
沈薇不明就里:“是兄长的医术厉害啊,薇儿喝了药,自然就痊愈了……”沈薇后面的话没能在说出去,因为沈堂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的瓷瓶。
“心头血,我一滴没放,给你吃的,只不过是寻常的红糖,加几位滋补的药罢了,你的病却好了?
从前种种沈宁欺负你的话,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其余人都不敢相信单纯善良的沈薇会装病。
沈薇白了脸,百口莫辩。
顾星泽忙将沈薇护在了身后。
“装病又怎样?
薇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真的装病,也是被沈宁那个坏女人逼的!”
这时顾星泽派去请当年村名的侍卫回来复命,几位村名民看看沈薇的样子,纷纷摇头。
“当初不是这位姑娘,扛您走的姑娘,身形要更高一些,脸也没这么尖,是最好看的鹅蛋脸,那双眼睛也更明亮些……”顾星泽再也听不下去,抓起村民塞进车厢。
“看清楚点,你们说的那个姑娘,是她吗?”
村民们连连称是:“对对对,这姑娘心善,不仅救了您,还给我们留下了钱财,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殿下,您可一定要给这姑娘报仇啊!”
顾星泽僵硬转身,指着沈薇溃不成声。
“你才是那个骗子?
为什么你要骗我说,沈宁抢了你的功劳,为什么你要沈宁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为什么!”
陆宪昭和季越风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沈堂和顾星泽。
“你们清醒一点!
沈宁最会玩弄人心,也许她是假死来冤枉薇儿的呢,你们不要中计啊!”
陆宪昭叫人端来四盆清水,抢过沈堂手里的心头血,哂笑道:“闭门还不了解沈宁,她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装什么孩子是我们的,其实只是为了保命罢了,我们都来跟那个野种滴血验亲,就能打碎沈宁的阴谋了,我先来!”
季越风刺破手指,把孩子的心头血也滴入水盆,很快就看见了让自己肝胆碎裂的一幕,两滴血居然相融了。
季越风打翻了水盆,不停摇头。
“不可能,我分明没有碰过沈宁啊,那天的人腰间有一枚小痣,分明是薇儿……难道,从来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