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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月这才知道,彩雯针线活出类拔萃,进针绣房也花了十两银子孝敬。

这还得是绣活儿先过关,要不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有钱都递不进去。

“大厨房主事秦嬷嬷也是收钱的,究竟是五两十两,你先去问问娘。我还有几两银子……”

“我有钱!”梨月虽心疼钱,但知道该花的不能省。

花钱不要紧,先进了大厨房再说。

进了大厨房赏钱也多,早晚赚回来。

送走了彩雯,梨月一蹦一跳回了小屋。

秋盈正穿着新花袄给环环看:“不愧是针绣房的,做的又平整又细致。”

“你给我脱了!”

梨月气不打一处来,把她按在炕上打。

新衣裳穿坏了穿脏了算谁的?

“我就试试!给你给你!”

秋盈看她真急了,连忙脱了下来。

梨月平平整整叠好,收进箱子里头去。

晚上在厨房干活,任凭秋盈哈巴狗儿似得,她也半点好脸色没有。

下午开始天阴,傍晚落了雨。

春雨寒气袭人,细雨斜风飒飒。

世子爷没回来,听说是在外头吃酒。

沈氏心里不爽,吩咐不必摆晚膳,只吃粥与小菜。

这下厨房轻省了,只需做丫鬟婆子的份例菜就行,一会儿就忙完了。

大伙正吃饭,不知怎么的,厨娘大婶突然打起伞出去,站在院里骂人。

“主子剩一口两口,谁吃都应当,少在老娘耳边嚼蛆!饿你们三天,马粪都是香甜的!”

莫名其妙骂得人人发愣。

没过一会儿,秋盈端着碗过来,小声告诉梨月和环环。

中午沈氏撤下来的饭,厨房的人分吃了,院里丫鬟不乐意。

想等晚上这顿自己留下吃,偏厨房又没做。

刚刚芷兰派几个针线婆子来甩闲话,厨娘大婶这才急了。

她也是沈家陪房,但讨厌丫鬟们娇气,一直不合,骂了半天才偃旗息鼓。

梨月没事儿干,便把那盘子雪花酥烤好。

先盛了两碟子给掌灶掌案的婶子大娘。

厨房里常做些私房吃食,偶尔要拿出来,大伙儿油油嘴。

谁像秋盈死丫头,一口糖果子藏着偷吃!

剩下两碟子,梨月让环环端着,预备夹着蜜煎樱桃。

秋盈讪脸接了一碟:“那坛子樱桃,都是抢了给姐姐的,你急什么!”

彩雯是自己的姐姐,要她显好儿?梨月噘嘴不理她。

三个人跑去厨房院边上,堆满东西的廊子下头。

这里避雨,透过矮墙能看到正院里的花树。

一阵春风细雨,花瓣纷纷下落,满地玫红点子,清凌凌香气扑鼻。

景色这么漂亮,就没那么生气了。

三个毛茸茸的丫鬟头,在矮墙边探出来,咬着樱桃蜜雪花酥。

天全黑下来,两碟子酥都吃完了。

环环舔着指尖蜜水,秋盈缩着脖子。

梨月也觉得冷,甩甩额发上的水珠儿。

这阴冷天气,明天好吃酸汤肉饺儿。

热辣辣配上姜醋汁儿,还不香死人儿!

想到这,梨月兴奋起来,立刻就去和面、剁羊肉臊子。

“你贱骨头不是?”秋盈脸都苦了。

梨月跑到门口拿羊肉。

抬头见远处廊下,明瓦灯下两个人影儿。

玉墨一手拎着油纸伞,一手搀着世子爷,栽栽歪歪往澹宁书斋走。

看来世子爷不打算回正房歇。

要命了,明早又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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