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什么意思?”霞姑姑不解。
陆远山,离她很遥远的名字,曾经是她心中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一道身影,现在是她的一个梦,甚至是她的信仰。
只是他们之间,只除了酒醉后的那一晚,只有她的单相思。
夏明嫣打量了一下风韵犹存的霞姑姑:“我听楚家放契归乡的老人说,有一次陆公子醉酒,是你近身服侍的,早上洒扫的婆子发现。”
“床铺虽然被收拾过,但有心人还是看的出,你们那一晚大概是......春风一度了。之后不久,乔嬷嬷就跟夫人提议,将你配给了小厮。”
“婚后不足一月,你干活儿的时候晕了过去,郎中说你有孕二十余日,脉象尚不明显。后来你孕相十分难看,有孕六个月的之后,就病恹恹地什么都做不了了。”
“乔嬷嬷可怜你身子不适,就免了你的差事,让你生产之后过上一年,再回来养胎,可对?”
霞姑姑大惊:“大姑娘,你连这个都知道?陆公子......那天喝醉了,他以为奴婢是夫人,那时候夫人还没有嫁过来。”
夏明嫣看了看她:“你有没有想过,你成婚之后晕倒诊出有孕的那次,其实不是二十余日,而是四十余日。”
“你有孕六个月的时候,其实已经七个月了,之所以生产的日子没有问题,是因为郎中给你用了推迟生产的药。”
“画扇是你和陆公子春风一度的产物,你没听错,她就你心心念念的陆公子的骨血。当年你跟他的事被乔嬷嬷察觉,当时陆家还未被流放,夫人与陆公子婚约尚存。”
“乔嬷嬷不想让夫人难过,也想要保你性命,匆忙间劝说夫人将你许配给了你的亡夫。因为你有孕的日子尚浅,你自己又没有察觉。”
“乔嬷嬷就买通了郎中,伪造脉案,用药延后你生产的日子......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就是因为那个郎中。”
霞姑姑整个人都傻了,她双眼失神,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无声地落泪,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半晌,霞姑姑看向身旁昏迷的画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姑娘,画扇她是陆公子的女儿?她真的是......”
夏明嫣郑重点头:“是,她是陆公子的女儿,是夏明月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所以我说她这偷窃之罪也不是白犯的,毕竟那些钱财都用在了在她的亲爹和家人身上。”
“我不怕你告诉夫人也是因为这个,画扇的身世一旦被挑破,夫人会做出什么,你心里清楚。”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们母女好好活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到了煤场之后会有管事儿的要娶你,你应下,把日子过起来......”
再嫁,也是变相地对楚氏低头,表明霞姑姑是真地不敢再惦记陆远山了。
再说了,煤场那种地方,女人是难有活路了,嫁人、相互帮衬着过日子,才能活得下去。
霞姑姑被绑着没法磕头,她赌咒发誓地道谢,还说日后一定帮夏明嫣作证。
这话不是空头保证,霞姑姑会利用画扇偷窃,说到底是因为在她心底里,陆远山是山顶的白雪,她和画扇都是山脚下的污泥。
污泥天生就该衬托白雪,为白雪付出。
可是画扇是陆远山的骨肉,事情就不一样了,现在是污泥的只有霞姑姑自己了,她拼了这条命,也要把画扇的命挣出来。
夏明嫣给二人嘴里塞了药,是哑药的解药,等被管家灌了药,三日之后她们便又能说话了。
给画扇塞药的时候,她目光顿了一下,装作没有察觉,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院落里,画扇猛地睁开了眼,眼中散发着仇恨的光。
霞姑姑吓了一跳:“画扇,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没有要瞒着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这个蠢货,骗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情郎偷窃,还连女儿是谁的都不知道!”
画扇恨恨地道,“娘,我们不能这样,同样是陆家的女儿,她夏明月金尊玉贵地当着尚书千金,凭什么我要去煤场挣命!”
“我不信,不信我的命就是这样的,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让夏明月好看!”
夏明嫣回去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她索性真的去了后山的佛堂,歇了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她灌了半壶浓茶进肚,多用了些脂粉遮盖疲态,看起来就像是了婚事忧心了一夜的样子。
楚氏和夏明月见了反而放下心来,就说夏明嫣不可能像表面那样不在乎,到底是担心的,昨日只是强装镇定、大气,才那般做派。
夏庸也回来了,晌午前赐婚的圣旨也到了,连同静养的朱老太太也请了出来,一家人接了旨,一时间各怀心事。
宣旨的公公一走,夏明月就阴阳怪气地道:“呦,长姐这回想反悔都不行了,妹妹恭喜长姐觅得佳婿。就是长姐一进门就得照料华侯养伤,要辛苦了。”
“就是不知道长姐对着华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敢不敢亲近?”
“明月,怎么跟你长姐说话呢?华侯是大恒肱骨,日后是你的姐夫,不可造次。”夏庸皱了下眉,警告地瞪了夏明月一眼。
夏明月不服,胆子特别大地道:“父亲说的是,可是华侯是功臣强将,长姐是什么呢?丈夫活着却不能亲近,守着活寡,却还不是节妇!”
“我看父亲也不必给她别的嫁妆了,直接修一座牌坊给她算了,反正早晚都用的上!”
“住口!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夫人,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她了,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这般口无遮拦。”夏庸训斥道。
朱老太太也道:“不说华侯是你的姐夫,这婚事是陛下所赐,提前行礼成婚为的是冲喜,你一口一个守活、节妇的。”
“你这是咒你长姐,还是咒华侯,再或是巴不得我们夏家一大家子人都陪葬。殷娘,你是该管教管教她了。”
《换亲嫁对郎,重生后她躺赢了:夏明嫣夏明月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什么意思?”霞姑姑不解。
陆远山,离她很遥远的名字,曾经是她心中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一道身影,现在是她的一个梦,甚至是她的信仰。
只是他们之间,只除了酒醉后的那一晚,只有她的单相思。
夏明嫣打量了一下风韵犹存的霞姑姑:“我听楚家放契归乡的老人说,有一次陆公子醉酒,是你近身服侍的,早上洒扫的婆子发现。”
“床铺虽然被收拾过,但有心人还是看的出,你们那一晚大概是......春风一度了。之后不久,乔嬷嬷就跟夫人提议,将你配给了小厮。”
“婚后不足一月,你干活儿的时候晕了过去,郎中说你有孕二十余日,脉象尚不明显。后来你孕相十分难看,有孕六个月的之后,就病恹恹地什么都做不了了。”
“乔嬷嬷可怜你身子不适,就免了你的差事,让你生产之后过上一年,再回来养胎,可对?”
霞姑姑大惊:“大姑娘,你连这个都知道?陆公子......那天喝醉了,他以为奴婢是夫人,那时候夫人还没有嫁过来。”
夏明嫣看了看她:“你有没有想过,你成婚之后晕倒诊出有孕的那次,其实不是二十余日,而是四十余日。”
“你有孕六个月的时候,其实已经七个月了,之所以生产的日子没有问题,是因为郎中给你用了推迟生产的药。”
“画扇是你和陆公子春风一度的产物,你没听错,她就你心心念念的陆公子的骨血。当年你跟他的事被乔嬷嬷察觉,当时陆家还未被流放,夫人与陆公子婚约尚存。”
“乔嬷嬷不想让夫人难过,也想要保你性命,匆忙间劝说夫人将你许配给了你的亡夫。因为你有孕的日子尚浅,你自己又没有察觉。”
“乔嬷嬷就买通了郎中,伪造脉案,用药延后你生产的日子......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就是因为那个郎中。”
霞姑姑整个人都傻了,她双眼失神,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无声地落泪,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半晌,霞姑姑看向身旁昏迷的画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姑娘,画扇她是陆公子的女儿?她真的是......”
夏明嫣郑重点头:“是,她是陆公子的女儿,是夏明月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所以我说她这偷窃之罪也不是白犯的,毕竟那些钱财都用在了在她的亲爹和家人身上。”
“我不怕你告诉夫人也是因为这个,画扇的身世一旦被挑破,夫人会做出什么,你心里清楚。”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们母女好好活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到了煤场之后会有管事儿的要娶你,你应下,把日子过起来......”
再嫁,也是变相地对楚氏低头,表明霞姑姑是真地不敢再惦记陆远山了。
再说了,煤场那种地方,女人是难有活路了,嫁人、相互帮衬着过日子,才能活得下去。
霞姑姑被绑着没法磕头,她赌咒发誓地道谢,还说日后一定帮夏明嫣作证。
这话不是空头保证,霞姑姑会利用画扇偷窃,说到底是因为在她心底里,陆远山是山顶的白雪,她和画扇都是山脚下的污泥。
污泥天生就该衬托白雪,为白雪付出。
可是画扇是陆远山的骨肉,事情就不一样了,现在是污泥的只有霞姑姑自己了,她拼了这条命,也要把画扇的命挣出来。
夏明嫣给二人嘴里塞了药,是哑药的解药,等被管家灌了药,三日之后她们便又能说话了。
给画扇塞药的时候,她目光顿了一下,装作没有察觉,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院落里,画扇猛地睁开了眼,眼中散发着仇恨的光。
霞姑姑吓了一跳:“画扇,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没有要瞒着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这个蠢货,骗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情郎偷窃,还连女儿是谁的都不知道!”
画扇恨恨地道,“娘,我们不能这样,同样是陆家的女儿,她夏明月金尊玉贵地当着尚书千金,凭什么我要去煤场挣命!”
“我不信,不信我的命就是这样的,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让夏明月好看!”
夏明嫣回去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她索性真的去了后山的佛堂,歇了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她灌了半壶浓茶进肚,多用了些脂粉遮盖疲态,看起来就像是了婚事忧心了一夜的样子。
楚氏和夏明月见了反而放下心来,就说夏明嫣不可能像表面那样不在乎,到底是担心的,昨日只是强装镇定、大气,才那般做派。
夏庸也回来了,晌午前赐婚的圣旨也到了,连同静养的朱老太太也请了出来,一家人接了旨,一时间各怀心事。
宣旨的公公一走,夏明月就阴阳怪气地道:“呦,长姐这回想反悔都不行了,妹妹恭喜长姐觅得佳婿。就是长姐一进门就得照料华侯养伤,要辛苦了。”
“就是不知道长姐对着华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敢不敢亲近?”
“明月,怎么跟你长姐说话呢?华侯是大恒肱骨,日后是你的姐夫,不可造次。”夏庸皱了下眉,警告地瞪了夏明月一眼。
夏明月不服,胆子特别大地道:“父亲说的是,可是华侯是功臣强将,长姐是什么呢?丈夫活着却不能亲近,守着活寡,却还不是节妇!”
“我看父亲也不必给她别的嫁妆了,直接修一座牌坊给她算了,反正早晚都用的上!”
“住口!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夫人,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她了,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这般口无遮拦。”夏庸训斥道。
朱老太太也道:“不说华侯是你的姐夫,这婚事是陛下所赐,提前行礼成婚为的是冲喜,你一口一个守活、节妇的。”
“你这是咒你长姐,还是咒华侯,再或是巴不得我们夏家一大家子人都陪葬。殷娘,你是该管教管教她了。”
画扇有偷窃恶习,对自己的主子不忠心,连身世都是是假的。
秋果虽然不知道楚氏的这块儿逆鳞到底是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画扇和霞姑姑这对母女相互勾结,偷窃还只是表面上的小事。
若非夏明嫣先发制人,她们两母女沆瀣一气做下的事,迟早会连累到夏明嫣和她们整个西院儿。
夏明嫣估算着自己之后的私产,在一本册子上记录下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要去碰夫人的逆鳞,要是有人跟你打听,你就说是她们母女私下结交了彭州的流放罪人,盗窃府中财物。”
“可记住了?你刚刚想说什么?这个时辰了,想必府里已经对她们有了处置......”
秋果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奴婢听管家身边的人说,天亮前就会给画扇和霞姑姑灌哑药。”
“只是最近两位姑娘都要办喜事,小公子也要准备科举,府里不适合伤阴德,就打算带到外头的宅子里动手。”
夏家在元京城里还有一处荒废了的老宅子,是夏明嫣曾祖母的嫁妆,如今当作堆放旧物的库房在用。
夏明嫣前世出嫁之后去过那儿一趟,知道那儿只有两个腿脚不利索的老仆看着,想混进去不难。
夏明嫣阖上册子:“你先去何家,从后门走,回来之后就说我定下了婚事,想告知先母,今晚在小佛堂祈福。”
画扇会如何,她不在乎,今晚她必须去见霞姑姑一面,只因楚氏和夏明月身上那个天大的秘密,有一环要落在霞姑姑身上。
煤场那种地方,生人出入不易,她必须得在她们被送走之前,把这个秘密套出来。
元京城的城墙是断山而立的,夏府的后院连着一片小山。杨氏生前在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小佛堂,方便府内女眷礼佛。
杨氏身故,老太太朱氏又年事已高、腿脚不便,那里便逐渐无人问津了。
这时候已经该吃完饭了,天色已晚,山路难行,就算有人过来找她,听说是去了佛堂,也不会追究。
佛堂里仅有的两个老姑子,都是杨氏和杨家的心腹,也定会为她作证......这两个人就是杨氏留在这府中唯一的印记了。
秋果和夏明嫣前后脚地从后门出了府,夏明嫣一身侍女装扮,穿戴着女子入夜穿的深色兜帽斗篷和面纱。
沿着城中小路到了那处宅子,果然没有人更多的人看守。
那两个老仆不认得夏明嫣,见了腰牌,以为她是老太太院儿里的,大晚上过来是想连夜拾掇些能用的家伙事儿,好给两位姑娘做陪嫁。
老仆满脸堆笑地寒暄道:“这些家具、木器是旧了,看着不鲜亮,可木头都是好的,拾掇一下,上几遍油,陪嫁完全没问题。”
“老管事儿说的是,老太太也是这样想的。这儿有几个钱,老太太和两位姑娘请二位吃茶。”
夏明嫣把一小包碎银子塞了过去,换得老仆更加诚心的道谢和叮嘱:
“姑娘,里面这几间房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只是那边那个院儿别去,里面关着人呢。”
“明早管家要过来,说是要把人卖到煤场去,一看就是犯了大错的。咱们好好的人,别沾惹那样的。”
夏明嫣受教得点着头,装作好奇地问了句:“老管事儿可知道里面的人犯了什么事?”
老仆左右看看,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亢奋:
“送她们来的人说是偷窃,我看不像,八成是偷人了。可是偷什么人能被卖到煤场去,姑娘你想啊,府里的男人除了护卫和小厮,还有......”
老仆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大人”,然后就摆摆手示意她别声张,自己找另一个老仆吃酒去了。
府里能被称为大人的只有夏庸,这些人竟然想到霞姑姑和画扇勾引夏庸上去了。
真是三人成虎啊......不过这证明夏明嫣又一次想对了。
今日行为反常的何止夏明月一个,得知霞姑姑长年与彭州陆家通信时,楚氏也失态了。
事后冷静下来,楚氏肯定要低调处理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她把这件事看得有多重,因此反而不会加派人手看着她们。
具体的罪名么,也会由着人们编排,越离谱越好,反正谁也想不到这背后的因由。
夏明嫣挑了几个柜子、案几,就去了关人的院子。
霞姑姑和画扇嘴里塞着布团被绑了个结实,尽管此刻无人看守,却也完全不用担心她们会逃跑。
一看到夏明嫣进来,两个人都瞪圆了眼睛,嘴里呜呜地叫了起来。
夏明嫣上前去扯出她们嘴里的布团,笑盈盈地道:
“画扇,你从小跟着我,有什么难处,大可跟我明说,为何要这偷窃的事?还一偷就是这么多年。”
画扇呜呜地哭着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你的东西,奴婢也不该用这些钱财私下接济远在彭州的舅父。”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你去跟夫人求求情,不要把奴婢卖到煤场去。奴婢和奴婢的娘都愿意给姑娘做陪房,给姑娘你做牛做马。”
霞姑姑面有难色,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
“别求她,这件事是娘对不起你。可是......大姑娘,你不能怪画扇。画扇到你身边服侍时还不足十岁,夫人担心你对她有戒心,才隐瞒了我们是母女的事。”
“她是不该偷你的东西,她都是受奴婢教唆、指使。奴婢知道你不会让她回去,可你跟她主仆一场,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保住她的命。”
“我不保她,就是没良心了?”
夏明嫣被气笑了,“偶尔起了贪心,小偷小摸也就罢了,你们这一偷,可是十年,何况她做下的事儿,真的只有偷窃么?”
“今日夫人叫我过去,担心我不肯与二妹妹换婚,打算打死沈小娘,趁我心慌意乱、神思恍惚的时候逼迫我就范。”
“之后沈小娘死无对证,当年能作证的旧人也都不知所踪,你们就可以说当年是沈小娘和我生母勾结,犯下这等以庶充嫡的大错。”
“而今日我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世,不惜将沈小娘打死灭口,也会落得狠毒、弑母的罪名......一箭三雕,很好的计谋,好深的心机啊。”
不管旁人说什么,这李家叔伯永远跟那两个小厮一样一脸喜气:
“日子是急了些,可圣旨赐婚,这么难得的喜事,亲家总不能不让我们端侯府沾光吧?这都是为了世子好、二姑娘好。他们好了,大家都好。”
“这圣旨来的突然,谁都没准备,想必大家都能体谅。贵府准备不及,没关系,我们端侯府也可以派人帮忙。”
“二姑娘是楚相爷的嫡亲外孙女,想必相府也是能借些人手的......说不定宫里还来人帮着操办呢?”
这是真会说话,你们夏家不想三日后成亲,有本事你们就再请一道圣旨赐婚。
来不及准备也没事,大家都能理解,而且夏家这边仓促了,他们端侯府那边有什么不周到的,大家也都别计较了呗。
夏庸和楚氏憋了口气险些一个倒仰,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办得好了,能让圣上对李玦多几分好感。
要是李玦能够承爵,夏明月就是侯夫人了,很快就能诰命加身。
“那便三日后行礼,双喜临门。这要是成了亲,我就盼着两件事了,早日抱外孙和世子早日承爵。”
夏庸颔首,饱含深意地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他们夫妇一体,咱们做长辈的自是也要为他们考虑的。”
难得夏庸都答应帮李玦承爵了,夏明月想想也忍了。
一想到将来自己这个端侯夫人,甚至端王夫人,她既有地位,又有李玦的敬爱和宠爱,比夏明嫣那个只能在家庙里吃素念经的挂名侯夫人强。
夏明嫣顿时端正了姿态:“长姐,咱么姐妹一场,没能一起长大,却能一起出嫁,也是缘分。长姐,万一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抢了风头,你可千万得体谅。”
“执掌中馈,那是俗事,今日咱们只谈婚事。我可不是那等庸俗之人,花木,很好,比一些铜臭之物好上千倍万倍。”
夏明嫣一副“难得有情郎”的样子,还状似无意地往华家的聘礼上瞟了一眼。
毕竟夏明月才十五岁年纪,都还没及笄,大家都倒她少女心性、天真活泼,都发出善意的笑。
只是中馈的事儿是夏明嫣提出来的,华家送来的聘礼都是实打实地贵重物件,凭白受了她的排揎。
丁嬷嬷赶紧打圆场:“老爷,夫人,这华侯家的人还等着呢......这聘礼着实丰厚,是华家礼重咱们大姑娘呢。”
华家来的是老侯爷华叶峰的兄长,也就是华靖离的大伯父,此人也是行伍中人,年轻时有过军功,封过三品将军。
华家人丁单薄,提亲这种事又不能是老侯爷和老夫人亲自出面,这位华大伯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华大伯往前一站,年纪大了也依然虎背熊腰的,甚是有威严:
“行伍之人不来那套虚的,夏家大姑娘高义,这种时候愿意嫁与我那不争气的侄儿履行婚约。我们华家也不说需的,全当家里多了个女儿。”
“这是礼单,这是婚书,就交给夏大人和夫人了,以后咱们两家就是姻亲,两性之好。”
“好好好,允了!”夏庸也是行伍之人,觉得这位华家大伯很对脾气。
华家这话说得也妙,当作多了一个女儿,就是说万一华靖离没挺过去,他们愿意让夏明嫣以侯府女儿的身份改嫁。
夏明嫣对此并不惊讶,上一世华家也曾经想让夏明月改嫁,还给备了一份儿丰厚的嫁妆。
只是那时候李玦刚刚承爵,正在办差立功稳固,不可能跟夏明月有什么。
夏明月贪恋华侯夫人的身份,表明不愿改嫁,结果私下却跟那个叫孙允斌的书生在一起了。
夏明月对此却只有低头冷笑,什么当作女儿嫁出去,嫁进华家一场,白担了个虚名,再嫁就是二嫁,不多给她点好处,凭什么让她走?
以为给份儿嫁妆就行了?一嫁嫁侯爷,二嫁却只能嫁个小官、小吏,甚至就是个商贾富户,当她是傻子么?
夏明月仿佛看到了夏明嫣的下场,面热心冷地道:
“长姐嫁过去也不知道是服侍伤患的,还是去为人妻子的,好在有这些钱财傍身,也算不亏。”
“华家大伯,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是我这个长姐自小在卢阳长大,她外祖家是蛊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服侍人,千万别让华侯伤上加伤才好。”
这时候,提什么蛊医?
楚氏脸色都变了,少不得也要帮着解释,不然她自己也得落下个教养不善的错处:
“华家大伯别误会,我们大姑娘从未学过什么蛊医。女儿家,学什么蛊医,嫣儿你说是不是?”
夏明嫣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笑了笑道:“华侯伤重,自有御医和元京名医照料,哪儿轮得到我动手?二妹妹这是心疼我,怕我劳累了,也担心将来的姐夫呢。”
夏明嫣适时地羞赧一笑,全是小女儿做派,管她会不会蛊医,都不像是会做那等事的。
何况朝廷并没有明令禁行蛊医,只要不摆在明面上,不闹出事儿来就行。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夏明嫣的言行举止无可挑剔,还孝顺父母、体贴姐妹,尤其是脾气好。
被夏明月含沙射影地说了两回了,夏明嫣都没说夏明月半句不好,甚至一点都没恼,还在努力帮着打圆场。
这样的好姑娘将来一定会是好妻子、好儿媳,就算她会蛊医之术,也绝对不可能乱来!
夏庸呵斥夏明月:“你都要嫁人了,得懂点儿事了,别总是口无遮拦。”
他转身又对着华大伯客气地道,“都是没有的事,我家大姑娘是楚相府女师教养大的,哪里会学那些东西。”
华大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朗声就道:“不就是蛊医么,行伍之家,能救命就行,不怕这些,就是会也没什么。”
“我那侄儿这次回来还中了蛇毒,大姑娘不会,咱们也想着能否请大姑娘代问一下杨家太公和老爷,或是派个子弟过来看看。”
场面一下子就被圆了回来,华家的聘礼给的很扎实,虽然没有多少雅致的珍藏,却都是真金白银或名贵丝绸。
还有一些北疆、南疆接壤之国的器物和织锦、物产,不如大恒的精致,却难得稀罕。
里面更有一些从前宫里的娘娘赏给华老夫人董氏的,都拿出来做了压箱的聘礼。
虽说这些聘礼大部分都是要抬回钩翊侯府的,可能拿出这么多,也足以说明华家的诚心了。
上一世楚氏解释说关于她身世的谣言与她们母女无关,打死沈小娘,是替她灭口,之后的事她们也会替她善后。
那时候的夏明嫣刚从老宅回来,还自高自大地以为她会的这么多,比很多人都强,没道理过不好。
可是这一场变故告诉了她,她会的一切不过都是纸上谈兵。
那时候她六神无主,困境中又愈发渴望从楚氏这位慈母身上得到疼惜,就像一只依偎着母兽的小兽,什么都听楚氏的安排。
她定下了到李家为贵妾,嫁妆至少明面上就该降低规格。
楚氏不仅没减她的嫁妆,还把各路添妆和原本的私房银子都放在了嫁妆单子上。
楚氏说这么做,是在给她压阵、壮声势!
殊不知李玦上一世的正室夫人邓澜只是他一个远房表妹,家境颇为贫寒,原本是要给李玦做良妾的。
因着夏明嫣遭了难,原本要做贵妾的何雨萍害了疾病,邓澜这才做了李玦的正室。
夏明嫣的嫁妆一下子就压过了邓澜,邓澜倒没说什么,可她毕竟是李玦亲生母亲何夫人的外甥女。
这就像是往何夫人脸上蹬了一脚,何夫人便以贵妾资财不得过千两为由,将她大部分嫁妆锁进了库房,任何支取都要问过她才行。
端侯府就是个空壳子,她的嫁妆没能撑到她上位,就被挪用干净了。
这一世她虽然要嫁的是华靖离,可她也不能保证华家就没有贪图她嫁妆的人,更是不知华家公中情况,嫁妆上就该低调些。
好在她主动答应换婚,夏明月的行为举止还如此反常、失礼,楚氏不做出补偿都说不过去。
楚氏答应私下给她一份儿嫁妆,既然这么说了,就是不上嫁妆单子的,那些添妆也可以顺便比照处理。
还有,之前送信请杨家舅父代为查访当铺时,她就特意叮嘱了,外祖家给她的嫁妆一定要延后月余送来。
这样将来无论华家人如何对她,私底下她手上都会有很大一笔财物,可以自行支配。
她掌握着天时,知道之后行市的走向,她可以在暗处置一些产业,之后行事也方便些。
因着嫁妆想到了邓澜和何雨萍这两个人,夏明嫣皱了下眉。
楚氏眼下是被她糊弄住了,之后还有霞姑姑和画扇的事添堵,她刚嫁过去立足的这段时间,应该没精力来打扰她。
可是,夏明月不一样,从今日的情况看,她闲得很呐!
夏明嫣当下就决定给夏明月找点儿事儿做,她从箱子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只匣子,打开暗锁,里面有两排各种颜色的小瓷瓶。
她拿出一瓶倒出两颗药丸装入一只空瓶中,叫来秋果:
“你把这个送到城西何家去,就是端侯府侯夫人娘家的那个何家,就说是给他们家大姑娘的。”
“要是他们问你这是什么药,你就说这药能保他家大姑娘病愈按时出嫁,吃还是不吃,请何大姑娘自己定夺。”
“好,奴婢这就去。”秋果应了,“姑娘不是说不动这些药了么?毕竟蛊医......”
“没事,这只是寻常丸药。”夏明嫣笑了笑。
上一世她极度缺乏母亲的疼爱,生怕做错了一点儿惹楚氏不快,一回元京就答应了楚氏永不再用蛊医之术。
以致于她少时被女师责罚刻意留下的暗伤日渐显现,她都没有察觉,落下了怀胎必落的毛病,终身未有子嗣。
这一世,她才不会那么傻,蛊医被忌讳又如何?
别说蛊医没被禁,就算被禁了,只要不被发现就是了......
瓶子里的丸药用了蛊粉,确切的说是改良后的蛊粉,一般医者根本看不出来。
她这手制药的本事,还是在卢阳时她舅父想尽办法暗中教她的,不能浪费了。
邓澜是何夫人的远房外甥女,何雨萍则是何夫人的侄女。
何雨萍从小喜欢李玦,以致于明知道李玦有娃娃亲,她这个何家的嫡长女甘愿做妾也要嫁过去。
何雨萍之前在南方的外祖家住过几年,也是最近才回的元京。回来的路上,她中了瘴气之毒,元京这边的郎中鲜少有人了解这东西,便耽误了救治。
若非如此,前世就该何雨萍顶替她去做李玦的正室,没想到何雨萍足足病了一年,倒是让家境艰难的邓澜嫁了过来。
不过,对于夏明嫣来说,好在顶替上来的人是邓澜。
邓澜的性子颇为温和,身子也娇弱,对府中姬妾都很和善,甚至还很感激夏明嫣帮她打理端侯府的一干事物,应对婆母何夫人的刁难。
要是何雨萍做了正室夫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何雨萍这个人不仅盛气凌人、很有手段,还颇得何夫人的喜爱,所以纵使一年后才以贵妾之身入府,也敢对李玦后院的所有女人叫板。
上一世,何雨萍可是夏明嫣最强劲的对手,夏明嫣纵使跟邓澜联手,也吃了她不少亏。最后,更是连邓澜的命都搭进去了。
“按照元京的规矩,正室进门之后次日,贵妾就可入府,三年后才可以纳良妾、贱妾。”
“这位何大姑娘就是端侯府世子定下的贵妾,也是他的表妹。若是一直这么病着,恐怕会耽误了婚期,二妹妹不也少个人说话、服侍不是?”夏明嫣解释道。
这样以来,不仅能多一个强劲的对手给夏明月添堵,邓澜的婚事也能缓下来。
因为就算邓家还要把邓澜嫁给李玦,以邓澜的出身和家境,也只能从良妾做起,最快也要三年后才能进门。
这中间就有了转圜的机会,邓澜是个好人,不该在李玦的后宅里丢了性命。
秋果眨眨眼,没想到自家姑娘还有使坏的时候......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奴婢知道了,一定把药亲手交到何大姑娘手里。姑娘,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
夏明嫣抬头看向她:“你想说画扇?觉得我狠心了?我只能告诉你,她跟霞姑姑不止偷了我的东西。”
“她们做的事远不止这些,她们母女有这样的下场,归根究底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们触了夫人的逆鳞。”
“不......不是的,奴婢不傻,看得出来。是另一件事,奴婢听管家说今晚她们就会......”秋果赶忙摆手解释。
“不用你操心,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夏明月现在就跟点着了的炮仗似的。
夏明嫣向周围的人赔了笑,声音低而柔和地道:“二妹妹,你就说,这些花儿好不好看?”
“不......”夏明月冷哼着看向那边的花团锦簇。
“你可别说不好看,聘礼刚进门的时候,你喜欢得紧呢。”夏明嫣轻眨了下眼,语气像哄孩子似的。
聘礼刚进门的时候,夏明月是夸过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她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夏明嫣声音压低了许多,也凑近了些,在外人眼中她们姐妹间很是亲昵:
“你昨日还说,你此生非李世子不嫁,现在可改变主意了?难不成你还想转头再嫁给华侯?别说圣旨已下,你顶替不了我。”
“就算能,我明知华侯重伤在身,也能义无反顾地接旨许婚。而你要嫁的是自己心仪的男子,一开始没选择他,长姐让婚之后还要反悔。”
“你成什么人了?岂不是被我比下去了?不是在府里,是在整个元京高门面前,你想被我比下去么?”
夏明嫣用的是激将法,夏明月最不想的就是被她这个从卢阳回来的“乡下女子”比下去,这一点就算是十年后也一样。
况且这番话里被利害也点名了,宫里给夏明嫣赐婚的时候,虽没提夏明月的婚事,却也是赏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匣子头面首饰的。
夏明月要是再反悔,她将来能嫁给谁?除非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夏明月恨恨地瞪着夏明嫣,她努力回忆着上一世此刻的情景,她记不清那时候端侯府给夏明嫣的聘礼有多少抬了。
反正没有这些花木......应该也没有这么多抬?她也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想来实抬的东西比给夏明嫣的名贵?
一定是这样的!李玦十几年后都能非她不娶,现在正是他年少气盛的时候,怎么可能对她比对夏明嫣差!
夏明月昂起头骄傲地说:“这定然不是阿玦哥哥的意思,她是看我喜欢,才送这些花木的。那些话都是下人乱说的。”
“罢了,大喜的日子,不提他们,等他们回去,阿玦哥哥一定会责罚他们的。”
“二妹妹能想通就好,过日子哪儿能没点磕碰。”夏明嫣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这就对了,临出门前,我们世子还说二姑娘人比花娇,就像那盛开的牡丹一样。”
李家那位叔伯也跟着打圆场,眉眼转开时明显松了口气,“夏大人,小儿女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夏庸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又乐呵呵地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李世子是个好儿郎,就让他们小夫妻自己处理吧。”
众人纷纷附和,夏明嫣不想让人怀疑,趁机帮腔道:
“二妹妹聪明伶俐,李世子定是极为心仪的。成亲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二妹妹就会执掌中馈,到时候好好管管这些不省心的就是了。”
端侯府的中馈一直是侯夫人何氏管着的,按理说她一个寡居的妇人,年纪也大了,有了尚书千金做儿媳,是该撒手中馈了。
可是端侯府的情况又很特殊,端侯已经去世好些年了,当今圣上却一直没有恩旨允许李玦承爵。
这样的话,何夫人就还是端侯府的女主人,她会不会、什么时候会把掌家之权和府中庶务交到李玦和夏明月手里就成了问题。
楚氏这回是真的对夏明嫣放心了不少,这姑娘,多贴心啊。
这种让何夫人交权的话,楚氏是不方便说的,夏明嫣这样的半大孩子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正合适。
楚氏便趁势道:“我们月儿往日都是跟着我管账的,以后得劳烦何夫人多教导了。”
“这位亲家叔伯,不知何夫人和世子爷那边想将婚期定在何时?在这之前,我好去拜访何夫人,好跟她商量一下婚事。”
楚氏的意思就是趁热打铁,成婚前,她就把这些事儿定下来,省得夏明月嫁过去之后闹得不愉快。
夏庸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夏家没有爵位,女儿嫁到侯府去,算是高嫁了。
可是他这个兵部尚书是有实权的,夏家的家底儿跟端侯府比差不了多少,要是把楚氏背后的强援算上,不比端侯府差。
他们的嫡女嫁过去接下侯府中馈,并不为过。
谁知这叔伯满脸堆笑地客气了两声就道:“中馈之事还是得看侯夫人的意思,侯夫人有诰命在身,咱们家里谁不得听她的?”
“不过,亲家老爷和夫人只管放心,侯夫人一提二姑娘就满脸的欢喜,这中馈不交给日后的侯夫人,还能交给谁?婚期嘛,自然是越快越好,亲家家里也要嫁大姑娘,双喜临门嘛。”
“侯夫人的意思是,既然大姑娘是奉旨成婚,那就借一借大姑娘和华侯的喜气,也一起吧!”
前头说的倒也还行,就算何夫人不交掌家之权,等她年纪再大点儿也不得交。
毕竟端侯府就李玦这么一个儿子,连个庶子都没有,夏明月将来就是端侯府唯一的正经儿媳妇,早晚都是她的。
可是后面说的这是什么话?跟夏明嫣一起出嫁?那就是三日后就嫁啊!
别说夏家没准备,就算是准备好了,华靖离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月,就算好了,夏明嫣以后的日子也很可能跟守活寡似的,这算是蹭了哪门子的喜气!
夏明嫣也惊呆了,上一世如果她的身世谣言没有闹大,她定下的婚期分明是一个月之后。
后面她成了贵妾,比原定的还晚了几日入府,李玦那时娶的正室邓澜也是一个月后行的婚仪。
端侯府要求跟她和华靖离同一天成亲,这是为了省些花销,还是为了蹭这圣意?
李玦能不能承爵要看圣上的意思,他们是不是想通过这场婚事捧着华靖离,让宫里看到他们的忠心,改善圣上对他们的看法?
左右一片惊讶之声,楚氏的眉头紧锁着着:“这会不会......太急了些?恐怕来不及准备,就怕怠慢了亲家和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