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秦枝枝绝望的瘫倒在地,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从医院带出来的日记本,颤抖着翻开。
里面每一页纸,都是她用血泪铸就。
那些她在诊疗所所遭受的恶性,她怕自己会忘记,全部都记录下来。
被电击,被暴打,被罚跪,还有……被强暴……
她一直没有勇气让这本日记公之于众,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连孟辞西都不相信她,她还能相信谁。
如今,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被宋知笙知道自己留有这样一本日记,只怕她再也别想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她拿出打火机,将日记本点燃,扔进了垃圾桶。
一周后,孟辞西和秦枝枝的婚礼安排在了同一天。
听说这是秦枝枝强烈要求的,为了不让孟家夫妇折腾两次,干脆便和孟辞西的婚礼定在一天。
婚礼的所有进程,她似乎都不太在意,宋知笙说什么,她便依什么。
而她的东西早就收拾好,提前搬到了宋家。
大家都说她实在凉薄,好歹在孟家住了这么多年,如今说走就走,竟然没有一丝留恋。
婚礼前夕,秦枝枝拿来准备好的礼盒,走到孟辞西的房间轻轻敲响了门。
自从她从诊疗所出来以后,她便再没有单独来找过他,此刻见到她,孟辞西还有些诧异。
秦枝枝头低得很深,她站在门外,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听到孟辞西出门,她也不敢抬头你,只是用力的将手中的盒子放到孟辞西的手上。
“辞西哥哥,这是送给你和傅雅的结婚礼物。”
说完,她甚至不等孟辞西开口,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孟辞西看着手中的盒子还有些出神,回到房间,他犹豫了许久,才终于缓缓拉开丝带。
就在他马上打开盒子时,手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傅雅。
他放下手中的盒子去接电话,忙完回来已经很晚,也再没有心情去拆秦枝枝准备的礼物。
第二天一大早,宋知笙便带着一行人来到孟家接新娘。
孟辞西从未见过秦枝枝穿婚纱的样子,更没想到她穿婚纱会是这样的好看。
很多年以前,她便一直吵着闹着要做他的新娘,可如今她终于穿上了婚纱,新郎却不是自己。
站在一旁的孟辞西不由得看红了眼,他握住栏杆的手不断发紧,连关节处都隐隐有些泛白。
秦枝枝低着头,临出门前,她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早就没有了曾经的活泼,和看向他时溢出眼眶的爱意。
她看了他很久,眼里仿佛满是绝望,又像是在告别。
孟辞西追了上去,却只看到她转身坐进婚车里的背影。
车子很快便开走了,前往酒店的路上,孟辞西的脑海里,还一直浮现秦枝枝穿着婚纱看向自己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傅雅就坐在他的身边,穿着最华美的婚纱,化着最精致的妆容,可他的眼前,始终挥散不去的人,唯有秦枝枝。
他手中拿着秦枝枝送自己的礼物,终于决定打开。
“秦枝枝,从回来后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她眼神游离的看向一旁,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不疼,心理诊疗所里的惩罚,比这要疼多了……”
孟辞西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心脏像是重重被人打了一拳,他意识到些什么,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死死握住秦枝枝的手,语气里带了几分急迫:“枝枝,这一年你在心理诊疗所究竟发生了什么?”
每每提及那个地方,秦枝枝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她回想起那段时光炼狱一般的折磨,惊恐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抬头看向孟辞西,回来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问自己在那里发生了什么,过得好不好。
眼睛里弥漫起水雾,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能说吗?
能告诉孟辞西这一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吗?
见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孟辞西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摁住,他紧紧将她抱住,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
“别怕,有辞西哥哥在,哥哥给你撑腰。”
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想起在傅雅出现以前,孟辞西对她很好的。
他会陪她一起上课,替她教训欺负自己的小流氓,每次出差,一定不会忘记给她带想要的礼物。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紧紧的将自己搂在怀里安慰,他说有辞西哥哥在,他会永远保护她。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会这样一辈子对自己好。
现在,她还能相信他吗?
在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道。
“不好,辞西哥哥,这些日子我过得不好……”
“宋知笙对我用电击治疗,他强迫我下跪,强迫我吃垃圾,他还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间,强迫我……”
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第七章
门外傅雅拿着烫伤膏走了进来:“枝枝怎么样了,伯父伯母说这个烫伤膏效果很好,给她涂点试试。”
听到傅雅的声音,孟辞西赫然转过身来,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质问。
“小雅,宋知笙是你推荐的,你说他是很好的心理医院医生又是你学长,你对他的了解到底多少?他人品如何,有没有非法虐待过患者?”
傅雅瞳孔一震,随即脸上立刻浮现受伤的表情。
“辞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宋知笙,还不相信我吗?”
“我和宋学长一起毕业的,他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他若是有虐待患者的行为,怎么还能在华港坐上主治医生的位置。”
“当初你把枝枝送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不爱你,现在她确实不爱你了,宋学长做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