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李祐伤了她,让她病了三日。
却无人真正关心她的身体,只会一味怪她没有哄好李祐。
傅嘉鱼抬起眸子,缓缓看着坐在这房内被她用金银娇养出来的众位贵人,心口窒息,只觉得无比讽刺和可笑。
所有人都知道李祐在外养了外室。
两年了。
她们还在同她演戏,将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还打着如意算盘,等她与李祐大婚后,木已成舟,说服她将江畔月一并纳进府里。
怎么的?
她用钱养着他们这么大一家子还不够,还要养着李祐的外室和孩子吗?
她是什么天选冤大头?
对着这张虚假的美人面,傅嘉鱼那声亲昵的母亲再也叫不出口来。
她抿了抿唇,行了个礼,冷淡至极的唤了一声,“夫人。”
一声夫人已叫房内所有人露出惊奇之色。
接下来傅嘉鱼的话,更让众人诧异得瞪大了眼睛。
“月落的身契签在谢家,她是娘亲留给我贴身伺候的人,所以,我不答应将月落发卖,若她当真犯了什么错,也该由我来处置,还请母亲将月落从柴房里放出来。”
宋氏蹙了蹙眉,总算察觉出傅嘉鱼的不对劲儿。
周嬷嬷一大早前来说她没来由发了一通脾气,她只当不信。
傅嘉鱼自从父母双亡后,被养在卫国公府十几年,日日被她调教得懦弱听话,脾气再温顺不过。
如今瞧着琉璃美人儿似的小丫头绷着一张清白的小脸儿,的确有那么几分像是要与她生分的意思。
不过,她是最了解傅嘉鱼的人,这孩子即便有点儿脾性又如何?
她年纪小,早早寄人篱下,仰她鼻息生活,又被她掌控在手心里,早早就养废了,就是闹点儿小脾气,还能翻出什么天去。
宋氏笑吟吟的开了口,“昭昭啊,月落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哪能让你这个做主子的亲口替——”
傅嘉鱼打断她,鼓足勇气,抬头与宋氏对视,定定道,“但她是我谢家的丫鬟,还请夫人,将月落还给我。”
以前的她从未顶撞过宋氏。
即便小丫头声音哽咽,瞧着眼眶微红,神情害怕。
可她眼里那股不服输不妥协的光却刺痛了在场众人的眼睛。
宋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看她一眼。
往日她这般作态,傅嘉鱼定会立刻慌乱着来哄她说好话。
今日,傅嘉鱼却纹丝不动的立在堂下,身姿纤弱,嘴角微抿着,眼眶微微泛着泪意,眼神却格外倔强坚定。
宋氏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嘴角,“若母亲不肯应呢?”
傅嘉鱼深吸一口,当着众人的面,缓缓道,“那我与世子的婚,不成也罢。”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顿时石化,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傅嘉鱼对李祐的喜欢是府上上上下下有目共睹的。
这么多年,她日日夜夜期盼着能嫁给世子,还没成婚,便迫不及待喊宋氏母亲,与府中其他姐妹妯娌相称,只恨不能早日为李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如今,她却为了一个丫鬟,当着宋氏的面,竟说出了想退婚的话来!
这怎能不让大家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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