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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颗栗子骨碌碌滚下屋檐。
“喵!”
波斯猫从廊柱后窜出,精准叼住坠落的栗肉。
薛单贤盯着猫尾巴嘟囔:“这小畜生怎么哪儿都有它...它可比某些人守时。”
初禾晃了晃册子,“申时三刻查礼单,将军来迟了半柱香。”
藏书阁三层的樟木架后,薛单贤举着夜明珠照亮。
初禾指尖划过礼单某页,突然停住:“少了一页。”
“撕痕很新。”
薛单贤凑近嗅了嗅,“松烟墨混着茉莉粉,是尚宫局特制的熏香。”
初禾突然转身,鼻尖差点撞上她下巴:“你连这个都懂?”
“边关逮细作练的。”
薛单贤得意挑眉,忽然瞥见初禾衣领沾了片桂花,伸手去摘,“公主刚才...”初禾猛地后退,后腰抵上书架。
夜明珠滚落在地,莹白光线里浮尘乱舞。
两人呼吸交错,薛单贤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粘着那粒小小的金桂。
“你...”初禾喉间动了动,“先退开。”
薛单贤突然坏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东西:“公主紧张什么?
难道怕我...”她晃了晃手中的蜜饯罐,罐底赫然粘着半页残纸。
暮色漫进窗棂时,两人蹲在庑房屋顶分食最后几颗糖栗子。
初禾展开残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番邦贡品清单。
“犀角雕花笔筒一对,孔雀石棋盘一副...”薛单贤念到某处突然卡壳,“这画的是什么?”
初禾凑过来看,发丝垂落扫过她手背:“是金丝蜜枣,我及笄那年西域进贡的。”
“怪不得礼单要偷。”
薛单贤摸出颗枣脯塞进初禾嘴里,“有人怕公主想起,当年那批贡品里混进了毒...”初禾突然捂住她的嘴。
檐下传来细碎脚步声,六公主带着侍女匆匆走过。
薛单贤舔了下唇边蜜渍,正好蹭过初禾掌心。
“将军。”
初禾缩回手,耳尖在夕阳下红得剔透,“你属狗的吗?”
月挂柳梢时,薛单贤抱着空罐子翻出宫墙。
守门侍卫早已习惯这位将军神出鬼没,低头假装没看见她衣摆沾着的桂花糖渍。
转过街角,她突然从怀中掏出另半页残纸,方才趁初禾不备偷偷藏起的。
纸上画着幅小像:九岁的初禾坐在秋千上,裙角飞扬如蝶。
角落里歪歪扭扭题着字:“给二郎吃的枣要更甜些”夜风吹乱鬓发,薛单贤把
《女将军和长公主的二三事薛单贤二郎全局》精彩片段
半颗栗子骨碌碌滚下屋檐。
“喵!”
波斯猫从廊柱后窜出,精准叼住坠落的栗肉。
薛单贤盯着猫尾巴嘟囔:“这小畜生怎么哪儿都有它...它可比某些人守时。”
初禾晃了晃册子,“申时三刻查礼单,将军来迟了半柱香。”
藏书阁三层的樟木架后,薛单贤举着夜明珠照亮。
初禾指尖划过礼单某页,突然停住:“少了一页。”
“撕痕很新。”
薛单贤凑近嗅了嗅,“松烟墨混着茉莉粉,是尚宫局特制的熏香。”
初禾突然转身,鼻尖差点撞上她下巴:“你连这个都懂?”
“边关逮细作练的。”
薛单贤得意挑眉,忽然瞥见初禾衣领沾了片桂花,伸手去摘,“公主刚才...”初禾猛地后退,后腰抵上书架。
夜明珠滚落在地,莹白光线里浮尘乱舞。
两人呼吸交错,薛单贤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粘着那粒小小的金桂。
“你...”初禾喉间动了动,“先退开。”
薛单贤突然坏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东西:“公主紧张什么?
难道怕我...”她晃了晃手中的蜜饯罐,罐底赫然粘着半页残纸。
暮色漫进窗棂时,两人蹲在庑房屋顶分食最后几颗糖栗子。
初禾展开残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番邦贡品清单。
“犀角雕花笔筒一对,孔雀石棋盘一副...”薛单贤念到某处突然卡壳,“这画的是什么?”
初禾凑过来看,发丝垂落扫过她手背:“是金丝蜜枣,我及笄那年西域进贡的。”
“怪不得礼单要偷。”
薛单贤摸出颗枣脯塞进初禾嘴里,“有人怕公主想起,当年那批贡品里混进了毒...”初禾突然捂住她的嘴。
檐下传来细碎脚步声,六公主带着侍女匆匆走过。
薛单贤舔了下唇边蜜渍,正好蹭过初禾掌心。
“将军。”
初禾缩回手,耳尖在夕阳下红得剔透,“你属狗的吗?”
月挂柳梢时,薛单贤抱着空罐子翻出宫墙。
守门侍卫早已习惯这位将军神出鬼没,低头假装没看见她衣摆沾着的桂花糖渍。
转过街角,她突然从怀中掏出另半页残纸,方才趁初禾不备偷偷藏起的。
纸上画着幅小像:九岁的初禾坐在秋千上,裙角飞扬如蝶。
角落里歪歪扭扭题着字:“给二郎吃的枣要更甜些”夜风吹乱鬓发,薛单贤把1 第一章春日的御花园里,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铺了满地的碎锦。
薛单贤站在东宫的回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狼牙铁面,耳边是太子和几位王爷的调笑声。
“二郎,听说外头都传你长了三只眼,可是真的?”
太子摇着折扇,笑得促狭。
薛单贤唇角微扬,语气懒散:“殿下若想看,臣现在摘了面具给您数数?”
“别别别!”
三王爷连忙摆手,“万一真有三只眼,吓着太子哥哥可怎么好?”
众人哄笑,薛单贤也跟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她抬眸望向远处,御花园的尽头是文淑妃的宫殿,而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春日宫宴。
---七岁的薛单贤第一次随父入宫,因体弱多病,被祖母千叮万嘱要戴好护身符。
可宫宴上人多嘈杂,她一时贪玩,偷偷溜去了御花园,结果迷了路,蹲在假山后急得直掉眼泪。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薛单贤抬头,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那是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女,穿着素净的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钗,却衬得整个人如霜雪般清冷。
“我、我是薛家的……”她抽抽噎噎地回答。
少女蹲下身,递给她一块帕子:“擦擦脸,我带你回去。”
薛单贤愣愣地接过帕子,上面绣着一枝初绽的禾穗。
“我叫初禾。”
少女淡淡道,“你呢?”
“单贤……祖母叫我二郎。”
初禾轻轻“嗯”了一声,牵起她的手:“走吧,二郎。”
那日的阳光很暖,初禾的手却很凉。
---“二郎?”
太子的声音将薛单贤的思绪拉回。
她收回目光,笑道:“殿下,臣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告退了。”
太子挑眉:“什么事这么急?”
薛单贤唇角微勾,语气意味深长:“去还债。”
文淑妃的宫殿僻静清幽,院中种了几株梨树,此时花开如雪,风一吹,簌簌落满石阶。
薛单贤刚踏入院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
“我说了,我不喝。”
她脚步一顿,唇角不自觉扬起。
十年过去,这人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守门的宫女见到她,吓了一跳:“将、将军怎么来了?”
薛单贤指了指自己脸上这种浑话?”
铁甲将军仰头大笑,突然拽停秋千。
初禾猝不及防前倾,唇瓣堪堪擦过她耳廓。
“臣错了。”
薛单贤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油纸包,“赔罪的栗子糕,用边关野蜂蜜调的。”
初禾捏起一块,却转手塞进对方嘴里:“明日寿宴的献礼备好了?”
“自然。”
薛单贤鼓着腮帮含糊应声,铁面具在腰间晃荡,“西域商队带来的好东西——”话音未落,波斯猫叼着卷轴窜上墙头。
初禾展开一看,竟是太后年轻时的手谕。
“字迹与那封懿旨如出一辙。”
她指尖划过绢帛边缘的暗纹,“连熏香都仿得这般像。”
薛单贤突然凑近嗅了嗅:“茉莉粉混着龙涎香,是重华殿特供。”
更漏声遥遥传来,初禾将卷轴系回猫颈:“该回了。”
“公主。”
薛单贤拽住她袖角,“若明日...”初禾回眸,月光描摹出她凌厉的轮廓:“若事成,本宫赏你坛杨梅酒。”
“若败呢?”
“那就...”素白指尖点上铁面具,“摘了这劳什子,堂堂正正跟我走。”
五更天的重华殿灯火通明。
太后抚着翡翠佛珠,突然捏碎一颗南红玛瑙:“那丫头真敢翻旧案?”
老嬷嬷跪着递上密信:“长公主昨夜...去了西苑秋千架。”
佛珠啪地砸在青砖上。
“传哀家旨意。”
太后眼底闪过寒光,“寿宴前,请薛将军来尝哀家新得的雪山云雾——不必了。”
殿门轰然洞开,薛单贤拎着食盒大步流星进来,“臣特来献寿礼。”
铁面具折射着晨曦,映出食盒里晶莹剔透的蜜枣糕。
太后瞳孔骤缩:“这是...金丝蜜枣。”
薛单贤朗声笑道,“用西域新贡的野蜂蜜腌的,特来请太后...试毒。”
10 第九章太后指尖掐进紫檀扶手,面上却浮起慈蔼的笑:“薛将军说笑了,哀家怎会...太后!”
初禾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素白裙裾掠过朱漆门槛,“儿臣来给您贺寿了。”
薛单贤余光瞥见初禾袖中露出的半截卷轴,铁面具下的唇角微扬:“公主来得正好,臣正请太后品鉴边关风味。”
初禾缓步上前,将一卷泛黄的礼单呈上:“这是儿臣在藏书阁寻到的,三十年前西域使团进贡的礼单原本。”
太后接过礼单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十年了,该会会老朋友了。”
阳光穿过海棠枝桠,在她英气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初禾伸手抚过她眉骨一道旧疤:的狼牙铁面,压低声音:“奉太子之命,来给初禾公主送东西。”
宫女狐疑地打量她,但碍于她少将军的身份,还是让开了路。
薛单贤大步走进内殿,正巧撞见初禾冷着脸将药碗推开,一旁的宫女急得直跺脚:“公主,这药再不喝就凉了!”
“凉了正好,省得苦。”
初禾淡淡道。
薛单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初禾倏地转头,目光如刃般扫过来,却在看清她脸上的铁面时微微一怔。
薛单贤歪头,故意拖长了语调:“十年不见,公主还是这么怕苦啊?”
初禾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你们都下去。”
宫女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依言退下。
殿内只剩她们二人,初禾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薛单贤面前,伸手就要摘她的面具。
薛单贤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笑道:“公主,这面具可不能随便摘。”
初禾眯了眯眼:“为什么?”
“外头可都传我长了三只眼,万一吓着公主怎么办?”
初禾轻哼一声,另一只手突然袭向她腰间,薛单贤猝不及防,被她摸走了藏在腰带里的东西,一块绣着禾穗的旧帕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初禾晃了晃帕子,“薛将军,这债你打算怎么还?”
薛单贤看着她,忽然摘下了铁面。
面具下的脸并非传闻中的丑无盐,也非美艳无双,而是一张清俊英气的面容,眉目如刀,唇角却带着懒散的笑。
“还债嘛……”她凑近初禾耳边,压低声音,“不如……以身相许?”
初禾耳尖微红,却冷笑一声:“想得美。”
薛单贤大笑,顺手从袖中掏出一包蜜饯塞进她手里:“先还个利息,公主可别嫌少。”
初禾低头看着蜜饯,又抬头看她,忽然轻声问:“这次……还走吗?”
薛单贤笑意微敛,认真道:“不走了。”
窗外梨花纷落,春风拂过,带着淡淡的甜香。
又过几日,文淑妃宫里的梨花经了夜雨,今早竟又绽开一层,雪堆似的压满枝头。
薛单贤踩着湿漉漉的青砖小径往里走,铁甲下摆扫过落花,惊起几只躲在花荫里啄露水的雀儿。
“将军又来送蜜饯?”
守门的圆脸宫女抿嘴笑,手里笤帚往墙角一指,“公主在药圃。”
薛单贤抛给她个油纸包:“新做的松子糖。”
铁面具在晨光里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