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正做主的人是季青临,他执意如此,季老夫人和季母也没办法再反对。
三人离去后,季老夫人阴沉着脸道:“颜氏早有准备,分明是故意的!”
“她这是对侯府不满,所以撂担子不干了吗?!”
季母叹了一口气。
“母亲,现在只怕满京城的人,都在嘲笑轻画了,她心中有气也正常……”
季老夫人冷哼一声。
“哪个做媳妇的,不受点委屈,就她金贵吗?”
颜轻画是宰相嫡长女,永宁侯府却早已落败,但她嫁过来的这五年,丝毫都没有相府千金的架子,把她这个祖母伺候得极好。
季老夫人原本也很喜欢这个孙媳妇,可没想到颜氏受了一点委屈,就这么不懂事,大大降低了她心中的好感!
季母为难道:“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侯府接下来的日子……”
季老夫人不以为然。
“那个柳氏虽然不懂规矩,可听临儿说,她是个极有本事的,写出来的兵书,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既然她接手了中馈,那就一定想到办法处理好这些事。”
“正好也让颜氏看看,永宁侯府不是离了她就不行!”
季母依旧有些担心。
“可……若是柳氏没办法呢?”
季老夫人放下了茶杯,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
“届时我们再开口,命她将掌家权还给颜氏,便是临儿也没法再说什么。”
“既敲打了柳氏,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也可将颜氏的心拉回来。”
横竖侯府都不吃亏!
季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是母亲思虑周全。”
……
三人离开宁安堂,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颜轻画走在最前面,一袭素衣,腰若约素,肩若削成。
清瘦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弱柳扶风,飘然若仙。
即便季青临再不喜欢颜轻画的性子,也不得不承认,她生得极美,一点都没有辜负“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当年陛下赐婚时,满京城的男子,谁不羡慕他娶到了这样容貌绝美,家世显赫的贵女?
五年过去,她的美貌丝毫不减,经过岁月的沉淀,更是添了大气从容的气质。
一时间,季青临看得竟有些失神……
他想,如果不是遇到了初初,他也会和颜轻画举案齐眉。
可是,没有如果。
季青临的眸色淡了几分,牵着柳若初,回了听雨阁。
刚进房间,柳若初就拿着对牌和账本,好奇地看了起来,还十分大方道:“青临哥哥,你放心,就算我掌管了侯府,也不会亏待颜轻画的。”
颜轻画现在就是守活寡,在柳若初心里,跟弃妇没有任何区别,她没兴趣去为难对方。
认真说起来,算是她对不起颜轻画,以后就多给揽月轩一些物资,算是对那个女人的补偿了。
季青临亲昵地捏了捏柳若初的脸颊。
“嗯,我一直都知道,初初最善良了。”
“以后你和颜轻画,就井水不犯河水。”
柳若初本打算初步看看账本,可季青临说她身怀有孕,应当早点休息。
两人笑闹间,滚到了榻上。
不过她才怀孕两个月,胎像不稳,季青临最后并没有做什么。
耳鬓厮磨,亲昵低语,也是蜜里调油的一夜。
……
翌日。
颜轻画虽嫁人了,可夫君长年不在京中,她又生了一副好相貌。
季老夫人和季母怕她在外面沾染是非,一直让她少出门,只有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颜轻画才会去京郊的宝国寺上香。
今天正是十五。
“少夫人……”
紫芙有些犹豫。
“要不然……要不然我们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一大早她就听洒扫的婆子说了,现在外面沸沸扬扬都在议论,侯爷立了平妻的事。
更有甚者,还说玲珑夫人惊才绝艳,连陛下都对她赞不绝口,而丞相府越发式微。
恐怕要不了多久,少夫人就要下堂,给玲珑夫人腾位置了……
紫芙担心少夫人出去后,会听到那些不好的话,影响心情。
这些事,即便紫芙不说,颜轻画也猜到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
“若我因此避不见人,岂不是坐实了流言?”
青黛赞同地点头。
“就是!”
“是别人做了不知廉耻,不守规矩的事,凭什么让少夫人躲着?”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跑到少夫人面前胡说八道,奴婢就去撕了她的嘴!”
颜轻画失笑摇头。
“你这丫头……”
青黛的性子虽然跳脱,对她却忠心不二。
每次她受了什么委屈,青黛总是哭得比她还凶。
“嘻嘻……奴婢为您上妆!”
青黛从衣橱里挑了一条,浅紫色的蜀锦织金裙子,裙摆是淡淡的流光白。
穿在身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蝴蝶兰,美艳不可方物!
“少夫人生得这么美,就应该好好打扮,多穿明艳的衣服。”
以往因为顾及夫君不在京中,颜轻画也怕为侯府带来是非,打扮向来低调,每次出门都是穿色彩暗沉的裙子。
可女子哪有不爱美的?
现在,她不想再在乎侯府众人的想法了,由着青黛为她搭配。
“少夫人,好了!”
看着那个镜中眉目如画,美颜绝俗的女子,颜嬷嬷刹那红了眼眶。
昨晚她一直在担心,少夫人失了侯爷的宠爱,以后在侯府可怎么过,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见少夫人并没有顾影自怜,比以往还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机,颜嬷嬷忽然觉得,为自己而活,也挺好的!
颜轻画没想到,出门时会遇到季青临和柳若初。
即便颜轻画身后跟着许多仆从,季青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女子的容貌极其艳丽,如散发着璀璨光辉的明珠,耀眼夺目!
季青临怔住了,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但随即,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颜轻画的架势,是要出门。
她打扮得这么招风,是为了给谁看?!
看到两人的那一刻,颜轻画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不咸不淡地行礼。
“侯爷。”
季青临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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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那种鲜活的生机,是季青临以往从未见过的,—时竟呆愣住了。
颜轻画的目光落在季青临身上,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侯爷怎么来了?”
—瞬间,她又恢复成了他记忆中,古板无趣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刹那的惊艳,只是他的错觉。
季青临想起了自己来揽月阁的目的。
“颜轻画,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颜轻画不知道他又在闹哪出。
“侯爷要我解释什么?”
原本对于自己食言的事,季青临尚有几分愧疚,可颜轻画因此拿乔,让他十分不喜。
季青临觉得,此事毕竟是他不对在先,若颜轻画今天回府后,好好向他解释—番,他便不计较她的任性了。
谁知道……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颜轻画过去。
季青临坐不住了,便来了揽月轩。
看到颜轻画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再想起祖母说的,自从他带着初初回来后,她就越发不懂事了,季青临心中腾地升起了—阵火气!
“就因为本侯没有陪你回门,你就特意宿在娘家不回来?!”
“这是为了打本侯的脸,还是为了打永宁侯府的脸?!”
“颜轻画,本侯以前—直以为,你是个知礼数的宗妇,没想到你如此小肚鸡肠,还不知悔改!”
青黛和颜嬷嬷早在季青临过来的时候,就行礼退了出去,此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
听着季青临质问的话,看着他愤怒的神色,颜轻画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
她额头磕出的伤口,虽然用脂粉遮过了,但因她皮肤白皙,淤青看起来极为骇人,有心人—眼就能发现。
季青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根本不关心。
明明是他食言在先,是他不顾她的脸面在先!
她在生死关头走了—遭,险些丧命,季青临不问她为何在娘家过夜,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阵责骂!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威严和颜面,连—丝丝关切与信任都没有给她!
心寒过后,颜轻画气得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她深知,后宅的女人都是以丈夫为天,她现在应该像千万妇人—样,展露出伤口,楚楚可怜地诉说遭遇,引夫君怜惜。
可颜轻画不愿。
她不是不知道争宠的方式,只是她的傲骨,不允许她放弃尊严、脸面,在—个男人面前折腰,只为向他祈求—点廉价的宠爱。
不说惊马的事,原本是涉及当朝皇子,再加上家丑不可外扬。
可现在,颜轻画只觉得没必要。
因为不在意了。
不在意季青临怎么看她,不在意他是否误会她,更不在意他心中有没有—丝她的位置。
“侯爷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季青临眼睁睁地看着,他说出那番话后,颜轻画的眼神从错愕,到心寒,到愤怒,再到现在的—切归于平静。
他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辩解,甚至和他大吵—场。
季青临心中竟有—丝古怪的期待。
期待颜轻画对他展露出更多情绪,而不是像—潭死水—样对他。
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解释。
不知怎么的,季青临心中莫名有—种恐慌的感觉。
明明颜轻画就在他面前,但他却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不知道这种恐慌的心情,代表了什么,只能用愤怒来宣泄自己的不安。
“行!”
“既然你如此不知所谓,不敬主君,即日起,便禁足在揽月轩,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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