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初初刚接手中馈,许多地方都不懂,几天后的宴席,还需要你多多提点。”
颜轻画的心冷了下去,唇角浮现出了一抹嘲讽。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侯爷直说就行了,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功夫。”
从始至终,他的心里,还是只有柳若初一人。
颜轻画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动容,感到可笑。
季青临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到季母说的那些事,他的神色更复杂了。
“这五年……你辛苦了。”
“你放心,以后有本侯在,不需要你再用自己的嫁妆,去填补侯府的亏空了。”
如果是以前,颜轻画肯定会很感动。
可认清这一家人冷血的面目后,她半点亏都不想吃了。
守不住男人,总要守住自己的银子。
“哦?侯爷想到赚钱的办法了?”
“这么说侯府应该很快,就能把我以前填进去的那些嫁妆,都补回来了吧?”
季青临一愣。
他一直觉得,一家人不应该计较那么多,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到季青临的神色,颜轻画就明白了,他的话说的很漂亮,但她这五年填进去的无数银子,他是半点都不打算提。
颜轻画端起了茶杯,神色讥讽。
哪朝哪代,用妻子的嫁妆养家,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季青临简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那是自然!”
“此次陛下赏赐了不少财物,我回头就让人清点了,送到揽月轩。”
颜轻画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一些。
“我就知道,侯爷不会做那种,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事。”
话虽如此,可季青临还是觉得,堂堂相府千金,侯门主母,怎么能一直把钱挂在嘴边,搞得一身铜臭味?
面对颜轻画,他再也没了那种旖旎的感觉。
“初初还怀着身孕,时间不早了,本侯回去看看她。”
季青临离开后,颜嬷嬷她们的心情急转直下,又心急,又担忧地进了房间。
“少夫人,侯爷怎么离开了?”
“是啊!夫人不是说,让侯爷今晚跟您圆房?看这房间里的布置,奴婢还以为……”
“少夫人,您怎么没把侯爷留下来?”
颜轻画唇角的讥讽越发明显。
“侯爷许是觉得,我让他把我五年来,为侯府填进去的嫁妆补回来,所以心里不痛快了吧。”
青黛和紫芙面面相觑。
“这……”
“哪户人家,都没有婆家用女子嫁妆的道理,少夫人心善,为侯府垫付了五年,现在提出的请求合理合规,侯爷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
颜嬷嬷却很欣慰。
“少夫人,您能想通就好!”
“老奴当年就劝过您,升米恩,斗米仇,人心经不起考验。”
“用自己的嫁妆,让婆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女子,鲜少有好下场的……”
颜轻画有些悲戚。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所幸一切还不晚。”
紫芙担忧道:“可这样一来,您和侯爷的夫妻情分,只怕更淡薄了……”
颜轻画反问道:“我不拿回嫁妆,我们的夫妻情就不淡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