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檐一路抱着人回到府中,直接从她翻下来的院墙飞了进去。
将人抱进新房,还不等他安抚一下吓坏的人儿,院门传来一阵吵闹声。
爻公公带着一名太医硬闯进来。
飞涯快速给他主子扒下黑衣,赶紧将喜服给他套身上,一边伺候他一边与他说明情况。
“老太爷和家主阻拦了许久,这个爻嗣还是坚决要亲自来探您一眼,说如此才好回去向太后复命。”
“我病重的理由无用?”
“说了,后来他还派人回宫里,把太医院的陈太医也给请了过来,就是不肯罢休。”
老太爷和家主差点就和他撕破脸皮,奈何这爻嗣直接搬出太后的口谕,他们要是敢拦,那就是抗旨不尊。
幸好公子带着少夫人及时赶回,要不然,就要暴露了。
程仲檐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药丸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爻公公带着他的人和陈太医进来时,就见一身喜服的程二公子面如死灰,正趴在床边呕血。
而坐在他床边的新娘子吓得小脸发白,手足无措。
程家两位对视一眼,暗暗松口气。
爻公公见状,凤眼一眯,扫视一圈屋内众人,细着嗓子尖声说道:
“二公子这病得不轻呀,陈太医,快去给二公子瞧瞧。”
陈太医立刻躬身上前,伸手给咳血咳得虚弱无比的二公子搭脉。
身后的小太监很有眼色,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爻嗣顺势坐下,这是打算亲眼验证真假了。
陈太医搭完脉,面色凝重,又换一只手。
片刻后,他起身拱手回道:
“回公公,程将军这是中过毒,肺腑俱损,加上旧伤复发,棘手。”
“哪怕医好,这身子恐怕.....”
说完摇摇头。
“哦?中的什么毒?”
程老国公立刻解释:“公公应该也是知道的,他在北苍一战被毒箭射中,中的鬼鸠,虽已解毒,但是这毒极其霸道,余毒一直未能排干净。”
“加上旧伤.....”
说着伤心地抹泪:“我家大夫还在想法子医治,确如陈太医所言。”
“可这浑小子嚷着要娶他心上人,不然他说会死不瞑目,这不,我们只能委屈了沈家小姐嫁过来冲喜。”
“这逆子满心满眼惦记着沈小姐,加上俩人从小定下婚约,所以.....”
“不是我程家想驳太后美意,真是他们俩这婚事,是经过先皇面前定下的,先皇还做了证人呢。”
爻嗣摸摸手上的玉扳指,眯着眼审视地质问:
“可我怎么听说,程将军喜欢的人,可是苏家大小姐苏文溪?”
程卓安立刻沉声反驳道:“公公慎言,苏小姐现在可是世子妃,二郎只是在明源书院待过几年,与苏小姐仅仅是师兄妹的情谊。”
爻嗣嘴角一冷,无可置辩,事实到底如何,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是维持着表面的脸面而已。
不过有几点倒是说得不假,苏文溪嫁作他妇,二公子另娶。
至于他这桩婚事,也的确是过了先皇的眼,太后才没敢强硬赐婚。
程家正好死抓这一点,不让他们塞人进来。
他突然起身闪到床边,掐住他的手亲自验证。
切脉后,还打算再仔细查看伤口,程二公子突然一个闷哼,呕出一大口血喷到他身上。
爻公公冷着眉眼连连后退。
程卓安立刻上前,挡在他身前,脸色为难地说着场面话:
“来人,快给公公拿块手帕。”
爻嗣抬手拒绝,黑着脸又将视线投到沈云轻身上。
程卓安悄悄挪了身体,将沈云轻也挡住。
这来者不善又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有点眼色的都知道不能随意掺和。
这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沈云轻只能乖乖端坐床边,白着小脸暗暗观察这一切。
她记得清楚,书里,可没这一幕。
“公公亲眼验证过了,还请回去向太后复命吧,我程府如今鸡飞狗跳一团乱,就不留公公。”